18、第 18 章

>   说好的打他,只是这样?

  阿锁,你的心太善良了啊。

  这样下去,若他不在身边,外头的人都欺负阿锁如何是好?

  想到这点,江曜轻一抬眼。

  见小姑娘白得发光的脸蛋犹在面前,柔软的肌肤之上不见一丝痕迹,只有下巴尖留着窝睡时的红印。

  这样娇嫩的脸蛋还是不要有痕迹好,若要有,也得是他留下的才好看。

  江曜声音瞬间低哑,他沉下阴郁,问道:“小姐,你能每日来帮我上药吗?”

  姬时语想来定是江曜不便,又不愿意让丫鬟们近身。

  这些时日江曜在忠义侯府,唯有和她这个五小姐关系亲近一些,旁的人都难接近于他。

  这种依赖是一个好的预兆,不是吗?

  “好嘛好嘛,你想我来的话,那我过来就是啦!”

  姬时语弯弯圆眼。

  少年不再吭声,只是静候姬时语上完药。

  ……

  江曜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会眷恋上姬时语每日来思芳院,为他上药的温柔。

  她小声埋怨他不爱惜自己,可手下又格外轻,就好像他是什么轻易破碎的物什,一碰便要坏掉。

  江曜被人说的最多便是,若非他样貌好,一条贱命根本就是不值钱的东西。

  可小姑娘却认认真真地拉着他说,他是天底下很珍贵的无价之宝。

  她的偏爱呵护,江曜不想信,内心却无一刻在动摇。

  每逢夜深人静,他独自坐在思芳院,孤僻阴暗之时,他总会不自觉抚摸上他的后背。

  想起姬时语心疼他、为他掉眼泪,后又忍耐着朝他明媚的绽笑。

  其实江曜不喜欢看她哭,总觉得她的眼睛笑起来最是漂亮,可她为的是自己哭,他就又很想看她泪眼汪汪。

  啊,就是很想欺负她,恶劣的心思怎么都压抑不住。

  光想着,便是颤栗的兴奋。

  姬时语太纵容他了,一旦她准许江曜越过那道天堑,他可能会释放心底最深处的野兽,再度犯戒。

  怎么办呢?

  再多纵容他一点吧,阿锁。

  “救了我,要负责到底啊……阿锁。”

  “是你纵许我缠着你的。”

  少年的狐狸眼暗光幽幽,他呵笑了一声,褪下衣衫,徒手往后背抠去。

  坑坑洼洼的伤疤太多,他的手指触及崎岖的疤痕,指尖缓缓捅入伤口,霎时痛意自脊背翻涌而起,少年的身躯再也忍不住地发抖。

  “哈……”

  江曜死咬住牙,大颗汗珠溢出,缓缓落入他的鬓角。

  满背的结痂,江曜一鼓作气撕烂扯破,才愈合的血痂再度鲜血横流。

  江曜沉痛闷哼。

  不疼是不可能的,但血肉生生被剥开,伤口之巨疼,他才能记住,他所求的对待,充斥了多少温柔与怜惜。

  一旦伤痊愈了,那样的对待便再不会属于自己。

  江曜想见明日的姬时语。

  只要他伤了,阿锁定然会来吧。

  温热的血肉裸_露,手心落着黏腻湿滑,那是一股痛苦与希冀的交缠。

  疼意如已麻木,他却像感知不到一丝痛楚。

  江曜凝视满手的鲜血,阴恻恻地笑了。

  明日,阿锁会露出什么样的神色呢?

  该多心疼他呢?

  好期盼啊。

  光想这些,江曜整个人止不住的亢奋,几乎头晕目眩。

  ……

  翌日一大早,江曜披着单薄的外衫,在书案便苦等姬时语的到来。

  闲来无事,便执笔在宣纸上写字。

  姬时语教会他许多字,但江曜固执地只写“姬时语”三个字。他如执拗的小孩,一旦想要抓住什么,便惩戒自己写了一遍又一遍。

  三个字,他写了一百遍。

  可姬时语还是没来。

  江曜又在写。

  两百遍、三百遍、四百遍……

  “江池生,我来啦!”

  清脆的铃铛声先入了屋,而后是小姑娘盈盈一笑的娇颜,江曜只觉得心口的期盼落了地,他飞快藏起写满姬时语名字的纸。

  原来要写四百遍的“姬时语”,她才会来。

  少年乖巧地坐在书案边,像在练字,姬时语很是满意,跳着走近莞尔道:“你没忘我说过的话啊,照这样下去,不出一个月,你定能认全字啦!”

  “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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