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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昼不再退后,手指顺着她的喉咙向下,在即将触碰到那颗痣的时候,骤然收了回来。

  “想多了。”

  他压着眉眼,冷冰冰地说。

  “小狗会咬人,我当然不能咬狗。”

  华灯睁开眼,似乎在思索他话语的真实性,见他表情总算没那么可怕,这才舒了口气,嘴角弯弯地说:“那你别生气了。”

  沈昼冷着脸:“我没生气。”

  “怎么没有。”华灯叹息,一副你别想骗我的架势,“你看你,气得耳朵都红啦。”

  沈昼霍然转头,平静的眼底就此打破:“闭嘴!”

  华灯静了会,忽然“哇”的一声。

  发现自己能发出声音,她拍着胸口笑眯眯:“吓死我了,还以为你用傀儡术了。”

  沈昼笑了声,他缓缓道:“你说得对。”

  “忘掉。”他抓住华灯的肩膀,多少有点咬牙切齿,“把刚刚的事,全都忘掉。”

  眼看着华灯瞳孔涣散,沉睡在他臂弯里,他这才将人拦腰抄起,放到了池边的矮榻上。

  转身时,透过水纹荡漾的池面,他看清了自己的样子。

  熟悉的令人憎恶的脸,分明浸着戾气,偏偏耳根早已红透,无论如何都消不下去。

  “碍眼。”他吐出两个字。

  一道剑光划过,水池激起数丈高的波澜,水花四溅,打湿整间密室。

  结界笼罩着华灯,她安然沉睡,沈昼却完全被冰水打湿,静立片刻后,抬脚朝门外走去。

  他踹开铁门,边走边烘干衣裳,长发垂散在身后,黑白对比鲜明。

  一路走到大殿外,他对着墙角揪花朵的今泽也踹了一脚,居高临下道:“把宫里的医师和炼药师都找来。”

  今泽跌了个猝不及防,闻言愤怒地跳起来:“找就找!”

  他飞快地跑远了。

  沈昼留在原地,无波无澜地站了好一会,屏息默念剑诀。

  一柄心剑从他体内凝练,悬浮在抬起的手心,就在他即将握住之时,竟毫无征兆地倏然破碎。

  沈昼的手掌攥了个空。

  这结果不出意料,他放下手,心底却难以克制地生出些许烦躁。

  ……他本不该如此。

  他所修剑法名《万古》,横亘时空,可脚踏天道,藐视日月。他所修剑心名菩提,自微茫处诞生宏大,自宏大处俯瞰微渺。

  其剑刚不可催,其心洞若琉璃。

  所以——

  沈昼面无表情地想。

  究竟是修行的哪一步,出了差错?

  ……

  今泽把医师和炼药师都找了过来。

  十几个人站在沈昼面前,心情是一样的忐忑。

  按照他们的级别,本来够不上见这位大人,可今天少主突然把他们叫了过来,该不会马上就得写遗书了吧?

  正当他们惊慌不定之时,就听沈昼开门见山说:“我要一份能压制我真气的丹药。”

  众人纷纷松了口气,炼丹好说,不是拿他们炼丹就行。

  其中一人捋着胡须,谨慎措辞道:“您的真气霸道至极,若想压制,寻常丹药恐怕难以见效,除非……”

  “说。”沈昼看他。

  “除非,用您的精血。”那人鼓足勇气说完。

  沈昼眼也不眨:“那就用。”

  众人皆噤声,无人敢做应答。

  沈昼不耐地说:“需要多少就用多少,你们尽管开方,剩下的无需考虑。能做到吗?”

  众人对视几眼,犹豫着点头。

  “那就去做。明早之前,我要第一份丹药。”沈昼挥手,“退下吧。”

  等人群都散了,他又看向唯一没有离开的今泽。

  “什么事?”

  今泽终于忍不住问:“你什么时候玩上谈情说爱的把戏?”

  沈昼说:“你该治治脑子了,是欠揍了对吗?”

  今泽不管不顾地说下去:“我就不明白了,那女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不让我见——”

  话未说完,他的脖子被隔空掐住,整个人被迫提起,双脚离地,面目浮肿赤红。

  “是谁不重要。”沈昼说,“但敢打扰到她,你就去死。”

  话音平常,溢出的寒气却压得他几乎抬不起头。

  “……知道了!”

  伴随他不情不愿的妥协,沈昼手指一动,他重重摔落地面。

  未曾看他一眼,沈昼转身踏进抚仙殿,大门砰地关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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