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sp;沐朗只觉得肩头皮肤下面一鼓一胀,好像里面开了马戏团,那种怪异的凌乱感前所未有,却又说不上难受,只埋了脸在林棋冰另一只手中,一时间紧张不已,连呼吸的节奏都忘了,怎么喘都觉得乱。
本不该被触动的神经却被换着花样扭挑,这种被人操控的感觉实在太过陌生。
过了一会,内部的伤口已经被修理得七七八八,断裂处被连接起来,有的实在合不上的,黑色触须就自动变形,充当起血管神经的连接材料,倒也严丝合缝。
林棋冰有些满意地看了一眼,沐朗的伤口已经不再渗血了,他脸上的痛楚消散,但冷汗还挂在鬓角,连着双眼中的湿意,许久不散。
“看,修好了。”林棋冰说道。
沐朗试着活动了一下肩膀,果然灵活如初,伤口愈合得只剩一道细痕,可那束黑触须仍穿在伤痕里,探入血肉,不仅没有抽离的迹象,还徐徐鼓动着,继续向里面钻去。
他只感觉凉意从肩膀扩散到肩胛,又朝着更深处蔓延,肺部随着呼吸扩张收缩,忽然被轻挠了一下——肺脏并没有这种神经,但他就是有这种感觉——好像胸腔里凭空长出了枝枝蔓蔓。
紧接着是粗壮的血管腱锁,琴弦般被拨动了一下,引来一阵呼吸紧张,沐朗的肩膀一t起一伏,有些坐不住了,却又不敢乱动,攥紧林棋冰的手臂借力,生怕被扯坏了什么内脏器官。
林棋冰没主动解释她的行为,沐朗也没问,只默默承受着。
忽然,沐朗的身体一僵,他感觉什么东西要从胸腔中破土而出,隔着衣服看不出端倪,但这种触感让他向后一仰,被林棋冰捞住,喉结滚动,脖子上的长血管一跳一跳的,嘴张了又合,却半个字都难以说出来。
“……触须现在……包住了……呃……”
“你的心脏。”林棋冰的眼窝有些泛黑,淡淡说道。
触须原本像植物根系般扩散在整个胸腔中,此时却聚为一团,缠绕住那颗不断搏动的红色果实,黏膜光滑,充满丰沛的红色汁液,里面的心肌丝丝缕缕排列紧密,却成了黑色触须的玩具。
“很漂亮的心脏,很健康。”她夸了一句。
黑色触须逐渐收紧,攥住了那颗心脏,微微滑动,像是在轻柔但强势地把玩它。
沐朗的脸色又白转红又变白,嘴唇颤抖不停,由于供血被控制,整个身体的机能都紊乱掉了,几乎失去对感官的掌控。
林棋冰终于大发慈悲,黑色触须缕缕松脱,离开了那颗要人命的心脏,触须缓缓收回,如同有生命的寄生虫,逐渐从沐朗肩膀的伤口抽出,最后只剩维持着肌腱血管的一小段。
“要一直连到伤口长好吗?”沐朗虚弱地问,有些期待。
“不用。”林棋冰笑了下。
说着,她拿起黑色残刃,对准掌心和沐朗肩膀之间的黑触须,利落一扫,那细细的黑线就被割断,末端垂落在沐朗肩头,很快缩了回去,伤痕如拉链般被合拢,只留下一颗黑点嵌在边缘处。而另一端转瞬收回了她的手掌。
林棋冰的眉宇间,痛楚转瞬即逝,她拉着沐朗站起来,让他原地走一走,这才说道:
“就让它留在你身体里,等着里面长好再说。这期间如果受伤,说不定还能再缝缝补补的。”
经过一夜的战斗,时间已经来到了凌晨四点,还有两个小时,日间营业的店家就可以暂时安全了。
街头街尾的叶老板和覃老板自请做了哨位,罗、王二人也答允会打着些精神,王老板被沐朗救了一回,浑身别扭极了,只想着怎么报答,他这种人最不愿意欠情。
有人就是有了眼线,再加上摄像头的监控保护,林棋冰等人也能安心回到店中。想必互助者在重新组织更多强者之前,是不会再来了。
主播们纷纷歇下,只留一个人盯着监控和打单机,林棋冰喝了杯冷水,直接去往一楼的储藏室,那是一个偏僻而隐秘的房间。
胡九万已经苏醒了,那里之前是他的藏身之处,现在则被改造成了审讯室。
一进门就看见屋子里站了三个人,李再袖子挽在手肘上,眼光冷沉,焦糖捧着托盘站在一边,而最中央钉了一只用货架改装的铁架子,上面绑着宋互助者。
“店长。”李再沉声道。
林棋冰走上前去,只见宋互助者身上淌着血,被她和李再弄出来的伤口只被草草包了一下,他犹自不放弃地扭动着,又挣破了,显得非常狼狈。
“他不肯交出那个能召唤孙一平的道具。”李再站到她身边,焦糖的托盘上放着几瓶液体,像是覃老板的库存,“要帮他开口吗?”
林棋冰倒没有很快给出答案,宋互助者怎么说也是互助者联盟的高级人物,显然不是用鞭子抽几下就能让他吐口的。
这个时候要是栀子在就好了,她最擅长调弄人类的肢体和神经,可惜林棋冰有点累,不想等太久了。
“帮帮他吧。”她说。
李再拿起一只瓶子,倾倒在宋互助者的伤口上,对方也知此次被俘,被活着放回去纯属异想天开,兀自咬牙忍耐着。液体和伤口接触的瞬间,一股皮肉被熏蒸的味道升腾而起,宋互助者忍不住叫出了声。
“啊啊啊啊啊啊——”
宋互助者已经叫变了调,却还是死撑着不开口,林棋冰暗暗皱眉,这家伙看上去滑腻阴湿,并不是个硬骨头,可他究竟在为了什么宁死不屈呢?
经过天堂岛钱互助者的事,林棋冰已经不认为互助者们对联盟全然忠心耿耿,除了孙互助者那些自来嗜杀的坏种,可能更多人只是道德水准不高,出于畏惧、环境使然以及依附强权的本能,才加入联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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