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水塘也不是随便挖,挖好挖,存不了水那事情岂不是白干了,得找懂行的人看地方。
做这些,少不了里长。
余令拿着大印一盖,咸宁县的劳役开始了。
各村里长年纪大,而且距离远近不一,余令跟着黄册上的里长人数,给所有的里长定了旅馆。
天黑透了人才来齐。
除了黄渠村和大雁塔挨着的三个村子的里长认识余令。
其余里长是头一次见余令,他们实在没想到会这么的年轻。
“主薄多大?”
“不知道!”
“这么大能干大事?”
“大雁塔就是人家组织人手修缮的,我觉得主薄不是小,而是个子长不高,所以才看起来不大。”
“矮子?”
“八成是!”
余员外听着众人的窃窃私语紧紧地握着拳头。
他很想告诉这些人,自己的儿子不矮,同龄孩子没有一个有自己的儿子高。
“这一次把大家召集起来不是为了劳役,而是和所有人息息相关,这些年长安接连大旱,我准备带着大家自救……”
一闪一闪的灯火下,一群老者认真的听着余令在讲自救。
他们能听的懂,也能听的明白,有认同也有不认同。
“余大人,挖水塘不难,修沟渠不难,问题修好了,那些大户要用水该怎么办,他们并不在劳役之中!”
余令一愣,在余令看来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可以讨论的问题。
“很简单啊,刚才我说了,这件事咱们一群苦哈哈出力了,这水自然是我们能用,他们绝对不行!”
“余大人,每年因为水村子都会打架,他们人多,我们打不过啊!”
“就是,他们人多,每年都是他们先用水。”
抢水这件事余令知道。
因为这件事,水渠左边和右边的两个村,水渠上游和下游的村子,因为用水那是经常打架。
他们打架可不是打嘴炮,一群妇人对骂。
他们打架那是真的打。
这年头比的就是哪个村子的青壮多,比的就是谁家的儿子多。
不是说普遍的重男轻女。
当下的长安,谁家要是没个儿子,别的不说,光是给地浇水你都等别人用完了之后你才能用。
涉及粮食收成,人命关天的大事,没有人会给你讲情义。
家里有儿子,才能站稳脚跟。
就拿如今坐在这里的里长来说,这里面不算余员外,剩下的无论哪一个里长,那都是七八个儿子。
儿子多,就代表势力大
余令知道这才是大家担忧的,真的修好了,那些大户绝对会先用,然后才轮到大家。
余令森然一笑,站起身道:
“老修你能打几个?”
门口的修允恪抱拳而入,沉声道:“我可以杀人!”
“好,谁敢不劳而获,那就是抢,那就是南山的贼寇,允许你杀,出了事让他们去武功卫所找我!”
余令深吸一口气:“我会教会他们何谓迎刃而解。”
“遵命!”
余令转头笑盈盈的望着坐着的里长,接着说道:
“这一次劳役准备时间是一个月,也就是在四月底之前必须做完,哪个村做不完,选址不对,我就换里长!”
余令知道自己说出这句话后自己将会受到很多骂名。
这是必然,百姓看的不远,只看能看得见的。
让他们干活他们肯定会不乐意。
余令不打算把道理揉碎,让每一个人都能理解自己的安排,先做,结果说话。
有了余令这句话,原本不认同的里长眼神也坚定了下来。
斗一个外来的官员他们可以联合起来斗一下。
通过刚才简单的交流大家有了一个清醒的认知。
斗余令不行,人家是卫所的总旗,手底下五十多号人。
手里真的有刀子。
除此之外还有六个军屯汉子跟着他烧砖卖煤压蜂窝煤,惹了他,他一招手那就是乌泱泱的数百人。
惹他那不就是老鼠舔猫*,嫌自己命太长了么。
那时候,那可真的是迎刃而解了。
......
“劳役明日开始,我希望在座的各位回去之后把这件事给大家讲清楚,是辛苦一个月,还是今后等着饿死,自己选择吧!”
余令站起身:“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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