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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一丝极其微弱、几乎被热浪扭曲的光影变化。就在他刚才喷出的那片血迹边缘,几粒暗红色的血珠恰好渗入下方沙砾的缝隙。那片沙地似乎极其干燥,吸水性极强,血珠瞬间消失。然而,就在血珠渗入的刹那——
嗡!
极其短暂,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一道细如发丝、极其黯淡的淡金色纹路,在血珠渗入处的沙砾下方极其诡异地闪烁了一下,随即彻底熄灭、隐没。快得像幻觉。但那瞬间散发出的、极其古老而隐晦的波动,带着一种与这片死寂戈壁格格不入的、仿佛源自大地深处的沉重韵律,却像一道冰冷的电流,猛地窜过萧遥因剧痛而有些混沌的识海!
他的呼吸骤然一窒,瞳孔猛地收缩如针尖。
那是什么?
错觉?还是这残酷天道玩弄他的又一个恶毒把戏?被世界排斥的剧痛还在体内肆虐,经脉如同被无数烧红的铁线缠绕、勒紧,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碎裂般的痛楚。然而,那惊鸿一瞥的淡金色纹路,那瞬间感知到的古老韵律,却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激起了难以言喻的波澜。
他死死盯着那片血珠消失的沙砾,目光锐利如刀,试图穿透那层薄薄的沙土,看清下面究竟隐藏着什么。神识艰难地凝聚,如同在粘稠的泥沼中前行,忍着经脉灼烧的剧痛,小心翼翼地探向那片区域。然而,除了滚烫的沙粒和死寂的大地气息,一无所获。刚才那瞬间的波动,仿佛从未存在过。
“呵……”一声低沉沙哑的冷笑从萧遥喉咙里挤出,带着浓重的血腥气和一种近乎癫狂的嘲弄。他缓缓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眸再次投向那片空茫灼热的天空,眼神里翻滚着被逼到绝境的野兽般的凶戾和一丝绝不低头的桀骜。“想玩死我?就凭这点手段……还早得很!”
他不再尝试吸纳那些致命的“灵气毒药”。目光艰难地从那片诡异的沙砾上移开,转向四周更加荒芜、更加狰狞的环境。远处,几株形状扭曲、颜色暗沉、一看就知蕴含剧毒的荆棘类植物,在热风中微微晃动。它们的根系或许能扎入更深的地层?它们的茎叶里,是否藏着一丁点能维系生命的浊水?
更远处,几块颜色奇特的矿石在烈日下反射着刺眼的光斑。那光芒……是否能被利用?
脚下的沙砾中,似乎有极其微弱的生命气息在快速移动。是那些能在戈壁深处生存的毒虫?它们靠什么活下来?它们的体液……能否成为“食物”?
一个又一个在常人看来匪夷所思、甚至自寻死路的念头,在萧遥被剧痛和虚弱折磨得几乎要沸腾的大脑里飞速掠过、碰撞、筛选。世界在排斥他,灵气已成剧毒,天道在全方位地封杀他。那么,他就从这世界最残酷、最不起眼的犄角旮旯里,榨取出最后一丝活下去的可能!
他艰难地挪动了一下身体,避开背后岩柱滚烫的部分,重新坐稳。每一次微小的移动都牵扯着体内碎裂的经脉,带来钻心的痛楚,让他额头的冷汗再次密布。他闭上眼,不再看那绝望的天空,不再理会体内肆虐的灼痛,强迫自己进入一种极致的冷静状态。思维如同精密的器械,开始高速运转,分析着目之所及的一切可利用之物——剧毒的植物、反射阳光的矿石、沙砾下潜藏的虫豸、空气流动的规律、岩石阴影的温度差……所有的一切,都成了他绝境求生的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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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下去!必须活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半个时辰,也许更久。戈壁的酷热没有丝毫减退,反而随着太阳的爬升而愈发暴烈。萧遥缓缓睁开眼,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眸深处,疲惫依旧浓重如墨,剧痛依旧在神经末梢跳动,但之前那几乎要吞噬一切的狂怒和绝望,却被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所取代。一种属于顶级掠食者、属于无数次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生存者所独有的平静。他目光如扫描般,再次掠过四周。
最终,他的视线定格在距离岩柱阴影边缘大约七八丈远的地方。那里,生长着几簇极其低矮、几乎紧贴着滚烫沙地的暗紫色荆棘。荆棘的叶片细长如针,边缘带着令人心悸的深紫色锯齿,在烈日下泛着一种不祥的油亮光泽。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刺鼻的辛辣腥气,正随着热风若有若无地飘散过来。
“蚀骨沙棘……”萧遥在心中默念出这种毒物的名字,脑中迅速闪过关于它的信息:剧毒,其汁液能腐蚀血肉,麻痹神魂。但古籍的边角曾有野史杂记提及,在极西酷热绝域,有异族巫者,能在特定时辰,以秘法从其最坚韧的老根深处,榨取出一滴浑浊如脓、却能在关键时刻吊住性命半日的“苦髓”。
他的目光锐利如鹰隼,穿透扭曲的热浪,仔细分辨着那几簇毒棘。其中一株,明显比周围的同伴更加粗壮虬结,深紫色的表皮干裂如老树皮,透着一股历经风沙磨砺的沧桑。就是它了!老根蕴藏“苦髓”的可能性最大。
目标锁定!
萧遥深吸一口气,那滚烫的空气灼烧着喉咙和受伤的肺部,带来一阵剧烈的呛咳,嘴角又溢出一丝暗红的血沫。他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开始极其缓慢、极其谨慎地移动身体。动作幅度小到了极致,如同壁虎在光滑的墙壁上挪移。每一次细微的肌肉牵动,都伴随着体内经脉撕裂般的剧痛,冷汗浸透了褴褛的衣衫,又在高温下迅速变成一层白花花的盐壳。
距离在一点点缩短。七丈……六丈……五丈……
滚烫的沙砾隔着破烂的鞋底传来惊人的热量,脚底的皮肤仿佛要被烤熟。他必须避开所有可能引发“霉运”的因素——过于松软的沙堆,看似平坦却可能暗藏锋利碎石的地面,甚至是一些在沙面上爬行的、颜色艳丽的微小毒虫。每一步,都像是在布满无形尖刀的陷阱上跳舞。
四丈……三丈……
就在距离那株目标老棘还有不到三丈时,萧遥的左脚踩在了一片看似结实、颜色略深的沙地上。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却令人心脏骤停的脆响从脚下传来!
不是松软的塌陷,而是某种**坚硬物体被踩裂**的声音!
萧遥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