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林青志以公司有事为由,向苏家二老告辞。
他和梁兴连声说着“请留步”,苏家二老却执意要出门相送。
直到那辆埃尔法缓缓驶离,二老才转身离开……
林青志透过后视镜,望着苏家二老久久伫立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
他们的热情款待,对子女无微不至的关爱,都让他既感动又羡慕。
那种父母之爱,是他从未感受过的温暖,也是他心底最深的渴望。
这份羡慕,从儿时便已生根发芽。
记得小时候在道观,每当看到同龄孩子被父母牵着手前来,他总是忍不住驻足凝望。
那些孩子脸上洋溢的幸福,源于父母毫无保留的爱,而这,正是他成长岁月里缺失的珍贵礼物。
此刻,林青志心中除了羡慕,还多了几分自责与不安。
他知道自己在某种程度上欺骗了二老,也害怕辜负他们的殷切期望。
其实,他本可以坦诚相告,可当亲眼目睹二老对子女的那份深情,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实在不忍心打破这份美好,更不愿看到他们失望的神情。
这份对亲情的渴望,早已成为他内心最柔软、最脆弱的软肋。
他也明白,在这尔虞我诈的社会,特别是在修真界,这软肋很致命,可他不在乎……
副驾驶座上,梁兴慵懒地倚着靠背,余光瞥见林青志紧蹙的眉峰,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老弟,你这眉头都能夹死苍蝇了。这会儿知道担子压在肩上是什么滋味了?古人诚不欺你,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林青志扯了扯嘴角,苦笑比哭还难看:“你当我愿意?看着二老攥着我手时,露出期盼的眼神,我怎么狠的下心?”
梁兴轻轻摇头,眼底却盈着欣慰:“你啊...……就是心善,心善在这世道可不是好事。”
话虽带着责备,语调却柔和得像兄长的叮嘱。
他当然明白,若不是林青志这份心善,他自己又怎会与林青志肝胆相照?
林青志重重叹了口气,喟叹声里裹着几分自嘲:“早几年突破心境时,还以为能做到心如铁石。到头来,终究是改不了这副软心肠。”
“得了吧。”梁兴语调中带着调侃,“佛门讲究六根清净,道观宣扬无欲则刚,有谁能做到?真能做到的早就成佛成仙了,人有七情六欲,才显得鲜活不是?”
林青志手握方向盘,笑了笑,没搭话。
车厢陷入短暂的沉默,唯有车载电台偶尔传来沙沙电流声。
梁兴低头瞥了眼腕表,打破沉默:“八点十七分,这会儿都下班了,九河建筑还去不去?”
林青志沉吟片刻道:“反正回度假村要过城西,顺路探探虚实。就算见不到那姓孟的老总,总能从下面人嘴里套出点东西。”
“哼!想把我们当傻子,很好。”梁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路灯将他的侧影切割得棱角分明,“我倒想看看,谁才是傻子?”
“就这么任他牵着鼻子走?”林青志的指节叩击着方向盘,语气里带着试探。
梁兴眼中寒芒一闪而过,嘴角勾起危险的弧度:“想把我们当棋子?那就看看这盘棋,谁才是真正的执子人。”他靠回座椅,冷笑一声,“让他继续投饵,看他能撑到几时。”
“嗯,不过是些无伤大雅的小把戏。”林青志点头,紧绷的肩线放松些许。
梁兴冷笑出声,字字如刀:“拿执法局当刀使?好啊,就遂了他的愿。”
他摩挲着下巴,眼中闪过算计的光,“但愿到时候,他兜得住。”
林青志眉头微皱,若有所思地说道:“兴哥,幕后那人盯上强盛集团是板上钉钉的事。可他究竟要怎么...动手”
“先别急。”梁兴神秘一笑,卖足关子,“等从九河回来,找个时间去陈老那坐坐。”
林青志瞳孔骤然收缩,猛地反应过来:“陈老退居二线后,现在是陈亮掌权...……不好,陈亮有危险!”
“放心。”梁兴降下车窗,夜风卷着青草气息灌进车厢,他从容不迫地说道:“股东大会召开前,那位陈少还是安全的,至少,表面上是。”
谈话间,林青志驾驶的汽车缓缓停靠在九河建筑公司外的路边。
“兴哥,好像出人命了。”林青志瞧见大楼不远处的地上铺着一块蓝布。
“嗯,瞧见了。”梁兴一眼瞥见不远处那个熟悉的身影,“咦!晓晓也在,过去看看。”
林青志停好车,便和梁兴下了车,快步朝黄晓走去。
此时的九河建筑公司楼下,红蓝警灯不停闪烁。
一楼大厅门口附近拉起警戒线,警戒线内,一块蓝布覆盖着地面,血液把蓝布染成暗红色。
几个民警正在现场仔细勘察,还不时向保安询问情况。
一旁停着辆殡仪馆的车辆,静静地等待警方完成勘察,好将遗体运往停尸房。
晚上九点多,早已过了下班高峰期,围观的人寥寥无几。
黄晓早就注意到路边停下的埃尔法,却没想到从车上下来的是林青志和梁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