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真人意思是?”
“韩印觉不过添头罢,重头戏还是陆审这三颗脑袋,还请薛真人将此匣先行带回宵明大泽,另外……”
陈珩目光一转:
“青枝还留下一封书信,信里谈及,在我于阳壤山闭关结丹时候,嵇法闿真人曾去过一趟赤明鹿台山,将‘翕神罩’借去了三年。”
翕神罩?
赤明的那桩炼神重宝?
薛敬闻言先是一讶,既而猛一抬首,又是目露疑惑。
话到此时,他也明白了陈珩是要借陆审首级扬名宇内,扩充自家在派中人望。
毕竟在如今玉宸六位真传里,陈珩入门最晚,虽有不少长老先后来投,但声势上面到底还是稍逊一筹。
似这等造势之事,不仅是为了扬名,更是要借此招聚人手,壮大羽翼。
在陈珩门下,如孙讽、卢正甫几个长老都难主持尽善,似刘逢业、谢景这等新附之士不可轻易托付。
唯他薛敬交游最广,可谓路路通达,故而能有事半功倍之用。
不过那翕神罩?
陈珩微微一笑,道:
“师尊曾说,欲为道子,不仅需神通手段,还要收拢人心,至于翕神罩,这便是我要劳烦薛真人的第二件事了。”
薛敬闻言神情肃穆,起身应道:
“真人还请宽心,此番回宗,薛某定将此事探个分明,看来自祟郁天归来后,嵇法闿真人身上隐秘又重上了些!”
“江流天地,水中谁人能裹足不前?更何况是当年能同道子争锋之辈……我自从未轻易轻视过这位,但此事恐怕干系不小,薛真人勿要太过执着,尽力而为便是。”陈珩道。
薛敬郑重点头,两人又商讨一番后,薛敬便也退出殿外。
“虚皇天,幽冥真水。”
陈珩信步走到窗前。
他眼望头顶黑云如絮,星似渔火,眉宇间猛透出一股决然之意,犀利锋锐!
丹元大会,成败所关,便都在此一举了!
翌日。
玉宸兵马预备朝云韶界开拔,要回归胥都天,随行的还将有千数云慈窟修士,蔡庆便在其中。
而同时陈珩也起了遁界梭,悄然离开羲平地,直奔向宇外,一路不停。
……
……
数日后,岁刑地。
一处寻常的仙家坊市里,来往行人络绎如织,呼朋唤友声此起彼伏,很是热闹。
掩饰了面容的陈珩行走在街巷上,这岁刑地与别家不同,少有仙道修士,多是些参习神道、人道的修行者,便连坊市里叫卖的,也大抵是古迹丹青、神箓图章种种,甚为奇异。
便有陈珩观看时候,他突觉面前有异。
回身一看,只见本是热闹的坊市猛寂了下去,个个脸上神情都僵在了上一刻,看上去颇有些诡异森然。
须臾天地停景,光阴不转!
而莫说仅这一处仙家坊市,在偌大地陆内,便连最细微的一草一木都陷入静止当中。
那些平素高高在上的文宗领袖或神庙尊神亦不例外,个个如泥塑木雕般,无知无觉,动弹不能!
“陈珩,今番虽是初次相见,但细说起来,你我之间倒早有一段缘法。”
这时候,不远处一座三层酒楼上传来一道苍老声音,似从临窗处悠悠响起,在含笑示意。
分明只隔着十几丈远,但以陈珩如今目力,却看不透檐下那薄薄一层幔帐。
似那人声音虽穿过了地水火风而来,可他真身却还在古老天地之外,远隔着重重世界。
正在以日月作唇齿,万象当口舌!
“……”
陈珩下意识扣住那枚混金雷珠,雷珠也恰时传出一股早便留下的神念,叫陈珩脸色微变,若有所悟。
“唉,诸位仙友对我着实误解颇深呵!我若真想对一个小辈下手,何须如此屈尊纡贵?
今番不过是见猎心喜,特来点拨一二罢,稍后定还你们一个全须全尾。”
那苍老声音叹道:
“陈珩,你目睹此景却能气不逆并血不乱,不愧为我另眼相看者,且上前,可猜到我是谁了?”
“兜御天天尊,屯蒙洞之主。”
陈珩沉默片刻后上前一步执礼,他声音不变:
“玉宸陈珩,见过空空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