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

;这汤便就没得进嘴。

  任徵一把搁下碗抬头:“那又怎么?!”

  江容属实是被他这般反应震住了。

  片刻,她才坐下:“画册上皆是京中排得上名号的公子,也都尚未婚配,纵使我愿意,他们也愿意么?”

  “你是本侯的女儿,他们怎会不愿意?”

  “是因为你是侯爷所以愿意?”江容反问。

  这回,任徵不说话了,他怔怔瞧着面前的少女。

  这么多年来,他从来不知道她是如何长大的,所以,当看见她面上沉静而平和地说起这件事时,当听见她这般云淡风轻地将自己摆在了卑微的那一个时,他觉得喉中堵得慌。

  可身为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他本能地想要反驳自己的女儿。

  “你放心!他们不会知道你招过婿的事情!”他笃定道,这点本事他还是有的,“再者说,我都听你外祖说了,你那赘婿早在三年前就跑了,都消失了这么久,还谈何夫妻!江容,你既然来了京城,便就是新的生活!以前种种都不作数!我定给你寻个最好的!”

  这天下恐怕没有第二个人能将这番话说得这般理直气壮吧?

  不等江容说话,任徵已经又补了一句:“那家伙跑了也好,省得麻烦。一个码头上的劳工,怎能配得上我的女儿?你只管选个心仪的,只要你喜欢,甭管是谁,为父也定能叫他娶你!”

  瞠目结舌中,只听任徵再次加重了语气,竟是越说越来了气:“至于那狗屁赘婿,不要也罢!”

  什么?

  见她不信,任徵又是一叹,可怜这女儿刚刚回来,哪里知道此人险恶,是以又道:“你看,从来只听说赏就是赏,何来的兑赏一说?江容,这样,你听为父的,那昱王府你还是别去了,既然此事因我而起,还是为父来处理吧。”

  话虽如此,江容却眼瞧着他已是愁容满面。

  “……”片刻,她到底应下,将玉扇递了过去。

  果然,下一瞬男人起了身:“哦,还有,既然是她要留着睹物思人的,该是重要非凡。可如果真的重要,又怎会轻易拿出来再送与他人?只能说,那个人对她而言,还不够重要。”

  “……”“……”他性子一贯如此,寒崇已然习惯,立刻就跟着起来继续打破砂锅,“那太师是真的喜欢江容姐姐的梨花糕?!”

  “太子,”男人却是不答反问,“你尝过?”

  “没!一蒸出来就被端走了。”寒崇本能觉得这人似乎是在护食,“学生只看了一眼,可一口没吃。”

  如此,太师才不再计较一般:“最近你那莽夫太傅可有来授课?”

  “太傅府中有事,告假几日。”

  寒崇说完便见面前人站住,而后,便听他道:“学者,一日不可废,他几日不来,太子就也几日不学了?”

  “可是太傅他……”

  “他不就你,你去就他便是。”

  寒崇眨巴眼瞧着眼前人,最后郑重点点头:“学生省得了,明日学生就同母后说明出宫。”

  “嗯。”

  “再者,”男人将手中的东西塞回小太子怀中,“你凭什么觉得,本王会欢欢喜喜接手一个别人不要的东西?”

  寒崇抱着一兜子练满字的纸,觉得他这太师的心哪,那是比纸上的墨还黑呢!

  “今日的字再练五张,就惩罚你——心有旁骛。”

  造孽啊。

  江容姐姐,本宫只能帮到这里了,你自求多福吧,呜呜呜呜呜。

  任徵带着玉匠回来那日,江容也刚好收到了寒崇派人送来的回信。

  斗大的一个“危”字实在是触目惊心。

  ——也罢,原本也只是想试一试,若是侥幸太子能说动那昱王自然皆大欢喜,如今不成,也是意料之中。

  毕竟那人是众人口中的不好惹,若当真是三言两语能说服的,岂非白担了名声。

  她看回案上绘制好的图,这几日她仔细回忆了一遍,却也只能描摹出玉扇轮廓,至于其中扇面是何模样,实在不能确定。

  小太子倒是有些印象,可到底是个孩子,又是口述,要完全地还原是不可能了。

  “侯爷说是请回来玉匠了,”芳菲进门,“小姐快去看看?”

  话音未落,院门外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便传了来:“玉料呢?!叫老夫瞧瞧!可别是骗老夫!”

  芳菲退了一步,小声道:“是他,没错了。”

  江容将图纸卷起,立刻就迎了出去。

  果然,院中一个鹤发老头正背手神气十足地站着,后边跟着任徵,见人出来,前者先行抬手指过来:“还真的是你这丫头!”

  岑老头耳背,总听不清人说话,连带着自己说话也是越来越大,久而久之,这嗓门儿也练就得出类拔萃。

  他这一嗓门子,嚷得任徵都差点捂了耳朵,好在是没忘了礼数,赶紧也提了声:“岑老啊,这是小女!”

  声音之大可见这一路也是被老头子练过来了。

  “丫头,你怎么就成了……”老头又问,只不过没说完眼睛就陡然一亮,直接冲着抬了玉料出来的青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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