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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虯,说道:“我有一惑,不知薛郎是否愿意解之?”

  “晚辈未必能解您的困惑,不过先生可说来一听。”

  韩尚礼便问:“四殿下为什么会请薛郎做小殿下的先生呢?”

  薛虯:“……”

  他无奈道:“您未免太直接了。”

  韩尚礼哈哈一笑,说道:“我与薛郎都不是小肚鸡肠之人,自然无需遮遮掩掩。你这么年轻,便是天资聪颖,想来学问也深不到哪里去,殿下为何会选你呢?”

  “小殿下只是启蒙罢了,并不需要先生有多么高深的本事。”薛虯说。

  “话虽如此,但能教导小殿下的人那么多,而薛郎有治世之才,四殿下知人善任,怎么会如此安排?”

  薛虯:“可能……是我有不一样的教学技巧罢。”

  韩尚礼:“?”

  薛虯:“正好我一会儿要给小殿下上课,您若好奇,不若跟我一起去看看?”

  韩尚礼:“那就叨扰了。”

  二人出了草堂(bushi),往四皇子在前院的书房去,团哥儿的学堂就在这个院子。由此也可见四皇子对团哥儿的看重,念书也要把他放在眼皮子底下才行。

  到了院子里,便听到朗朗读书声,清脆整齐,听着便令人心旷神怡。二人到学堂外面,便见里面坐着几个小豆丁,以团哥儿为首,捧着书摇头晃脑,似模似样,十分可爱。

  薛虯嘴角不由露出一丝笑意,韩尚礼也捋了捋胡须,十分满意的样子。

  这时学堂里正在监督小殿下背书的助教发现了他们,走出来行礼:“韩先生来了。”

  又看向薛虯,不知该如何称呼。

  韩尚礼为他介绍:“这是户部员外郎薛大人,也是小殿下的先生。”

  助教又对薛虯行礼:“薛先生。”

  薛虯对这位中年助教点点头。

  助教汇报道:“小殿下方才读书十分认真,先生要求背的内容已经能背下来了,只是还不熟练。”

  韩尚礼点点头:“不妨,左右明日才考校,还有一些功夫。今儿是陪薛先生过来的,一会儿他给小殿下讲课,你准备一下吧。”

  其实没什么好准备的,助教主要负责协助先生教导学生,在不上课的时候看管学生、盯着他们念书、解答一些简单的困惑,并没有旁的什么,助教也不过把韩尚礼的话转告给几个孩子,就收拾东西退出来,把学堂让给薛虯。

  几个豆丁听到消息,好奇地转头看过来,团哥儿见到薛虯便露出大大的笑,还冲他挥了挥手。

  薛虯也冲他挥了挥,却发现有些不对。

  “小殿下旁边那位……是二殿下吗?”

  方才他没多想,只以为另外几个小豆丁都是团哥儿的伴读,直到他们扭过头来,才发现旁边那人与团哥儿有些相像。

  他倒是听说伴读中有一位是四皇子妃的娘家侄儿,可是团哥儿长得像父亲啊!

  那么这小豆丁的身份便不用想了——四皇子府上的二殿下,侧妃潘氏所生,年纪比团哥儿小一岁,实则只差了八个月。

  果然韩尚礼点头:“二殿下年纪尚小,本该明年启蒙。不过他与小殿下兄弟情深,舍不得分开,便一同入学了。”

  二人交换一个眼神,都在心中暗叹一声。

  这场景与当日的太子和二皇子何其相似!

  太子与二皇子也不过相差半岁,当初何尝没有手足情深的时候?只可惜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幼时那点情分又算得上什么?

  四皇子未必能心想事成,但即便不能更进一步,他日后也跑不了一个郡王甚至亲王爵位,对于他的子嗣来说同样是天大的利益,兄弟反目或许近在眼前。

  其实若不想叫儿孙反目,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给其他人希望,这便是古往今来嫡长子继承制倍受推崇的原因。即便到了现在,嫡长子继承制在民间也是主流,不过大庆皇室强者为尊,比起立嫡长,更倾向于立贤。

  薛虯也不好说哪个更好。长者未必贤能,若将江山交到昏庸之人手里,那是天下百姓的大不幸。但若立贤,又难免会因此争斗不休,恰如现在的情况。

  不过这原不是他现在该考虑的事,他现在该考虑的是怎么给小皇孙上好今天的课。

  助教此时已经将学堂空出来了,薛虯迈步走了进去。拱手道:“臣见过两位殿下。”

  几个小豆丁在团哥儿的带领下起身回礼:“见过先生。”

  薛虯让他们坐下,微笑道:“今后便由我来为大家讲《千字文》,你们对千字文有什么了解?”

  团哥儿率先举起了手,这也是跟薛虯学的。

  薛虯:“殿下请说。”

  团哥儿双手放在桌案上,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薛虯,说道:“千字文是由一千个字组成的韵文,是南朝梁武帝为了教导皇室子女特意叫人编的,一千个字没有一个重复,用来认字最合适。”

  薛虯点头:“殿下说的不错。”

  另一个小豆丁见状也举起手:“我知道《千字文》每个人都要学,以前哥哥不想学,就被娘亲打屁股了。”

  小豆丁们都笑了起来,学堂里一扫方才的沉稳,充满了欢快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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