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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庶人、商贾不允许穿紫色,不允许配戴金子做的饰物,不允许坐轿子。

  不过大多数人都不当回事,民间逾僭者比比皆是,有不少大臣多次上书此事,换来的也还是民间我行我素,“遂以为常”。

  这些商人之所以会出现在雅集上,除了跟随社会风气喜好文学外,还有看看能不能找到顺眼并且愿意接受商贾投资的学子,好来一场豪赌,赌对方金榜挂名,又非是过河拆桥之辈。

  而陆安翩皎的风姿和朴素的衣着入了不少商人的眼,一路走来,已有一二十商贾上前攀谈了。

  陆安一一拒绝,向着雅集中心——“观澜亭”行去。

  越往里走,商人越少,士人越多。

  多是三三两两而伴,或在擘阮弹筝,或是比势覆局,还有人直接搬了家中桌案过来,在等待雅集正式开始前,呼朋唤友来一出射覆藏钩,也有的在烺烺诵书……

  有喜色,有愁色,有笑声,有叹声。

  反正都是名声。

  然而,当这些文章之士见到陆安时,声乐停了,棋不下了,酒令不玩了,那书本,也下意识放到一边了,直瞪着双眼看陆安,突然想起魏晋时的一个典故——

  掷果盈车。

  虽说时人相比魏晋人民更为羞涩,不会做出围堵美男子之事,但他们相信,如果能够让眼前这人回到晋朝,又是一个看杀卫玠。

  只能说,还好如今雅集评审,已经不包括风姿仪态了,不然他们一群人都要被这一个人比下去!

  “此人是谁?”

  “往年雅集怎从未见过?”

  “莫非是汴京来人?”

  众人议论纷纷,挑剔的视线从这人袖口没有污点的白里子,猜测那是丝绸还是其他料子,转到对方那双淡褐色编织鞋,猜测这是不是汴京——或者其他州府时下风尚,然后便见此人穿过小径,来到观澜亭前。

  而在那里负责拦人的衙役一见到这人,还没问他有无请柬,便高呼:“陆九郎到了!”

  笑吟吟将之请进去。

  其他士子当时可就愣住了。

  这陆九郎又是哪位,竟得如此优待?只要一见到人,就把他放进去?!

  ——古时候消息传播慢,离“可怜天下父母心”那件事才几日功夫,陆安的名声尚未完全传扬出去。

  便有人哼哼着,半是不服气,半是酸溜溜地说:“原来是有门路,陆九郎,哼,也不知才华如何,说不得是银样蜡枪头呢。”

  旁边一穿织锦袍子的书生瞧了他一眼,呵呵笑道:“他才华如何我不知,但我们才华如何,倒是摆在这儿。那些有才华却没有请柬的,早就可以靠近观澜亭了,在这儿的全是没有请柬又没有才华,只能试图赚些名士风流的。”

  如此刁钻话一出,不止他旁边这人,周围听到这话的人都是面皮爆红,像是被捏住喉咙一样,说不出话来。

  *

  夏日炎炎,那观澜亭前边有块空地,上有许多人,一个个盘腿坐在软垫上,头顶帷幕遮住大部分阳光,只留下些许,为郎君们添色。

  “陆九郎到!”

  随着唱喝声,众人只见阳光和清风中,陆安朝着他们行来,如同光在流动。

  房州知州朗声大笑:“咱们的孝义九郎来啦!”

  场中有学子扬起手中纸扇,被遮住的嘴撇了撇:“甚么孝义九郎,沽名钓誉罢了。”

  周边学子听到他的话,发出窸窸窣窣的笑声。自古文人相轻,有对陆安友好的学子,就有看她不顺眼的学子,当然也有对陆安漠不关心的学子,但不论是哪一方,在阳光中席地而坐时,都显得格外清俊,格外精神。

  昂扬学子,不外如是。

  其中风姿最卓越者,当属陆家九郎。

  “他”向着房州知州轻轻一揖,如同雪山上圣洁的白鹿微微颔首:“州尊恕罪,在下来晚了。”

  第24章

  “不晚不晚!”房州知州拍拍陆安肩膀, 笑容和蔼:“离雅集正式开始尚有一刻钟,你且去那边坐下吧。”

  说着房州知州一指,陆安侧头就见靠前方的位置早为她空出一处软垫, 周边都是对她友好的熟人,梁章抬头冲着她笑,朱延年凝视着她,面上微露友好, 赵公麟本来正在和其他人低声交头接耳, 这时候猛地回头,看到她,立刻站起来向她挥手。

  陆安向房州知州表达了感谢,便抬腿往那边去, 待坐下来后,赵公麟将脑袋往她这边凑, 直率地说:“刚才还有人笑你, 我不喜欢, 等回头雅集结束了, 我套他们麻袋去。”

  陆安眨眨眼睛,笑道:“好啊,同去。”

  梁章与朱延年也参与了进来, 几人低声说着回头要怎么堵人, 怎么趁其不备将那群人放倒, 说到兴起处,不约而同地小声笑起来。

  在这样的欢愉笑声中, 一个个学子入了场, 一声声唱名将他们推向人前。

  甚至十分出名的人还没等唱名,便有人先一步将之认出。

  陆安便注意到有一名已入座的学子, 不知道看到了谁,忽地站起来,向着场外走去。再一看,就见他走到一个中年男人面前,长身一拜:“学生仲澐,见过赵公。”

  那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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