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别告发他吗?”
即便李澄玉在这个朝代生活还不长,但她也知晓名声对于这里的男子来说有多重要。
若是成兰君男扮女装来书院的身份被捅出去,被逐出书院事小,搞得声名狼藉再被扭送到官府可就事大了。
在她们盛国,许多男子由于脏了名声,抑郁而终不是新鲜事,有的抗不住旁人的冷眼与指责想不开自杀的也是常有。
温子珩垂眸望向被中少年,拧眉沉声:“成同学,我知道你以男子之身扮女装来书院学习十分不易,正因如此,你更要珍惜学习的机会,而不能将全部精力用在女男情爱之上——”
“那温善教呢?”
少年拉下掩唇的锦被,一双墨眼幽暗深邃,语气冷飕飕地打断了他的话。
“深夜出现在所教学生的衣柜里,又是为何?”
温子珩动作一顿,忽然有些张口结舌。
李澄玉见状,开口说道:“温善教来此是为了——”
“为了给澄玉同学一个惊喜。”
青年很快便反应了过来,面上佯装镇定、不疾不徐道:“澄玉的书法近日有所增益,我们约好了的,要给予她一个奖励。”
说着,温子珩便信手摘下了腰侧的那块家传玉佩,递给了目瞪口呆的李澄玉。
“温善教还真是爱护学生。”
一旁的成兰君见状冷冷接话道。
“成同学谬赞,爱护学子本就是我身为师长的职责,所以,我现在以书苑善教的名义郑重告诫你——不要再缠着澄玉同学了。”
温子珩的气场也一下冷肃了起来,语气颇为强硬。
“究竟是学生缠着玉娘浪费精力,还是身为善教的您心术不正,对自己的学生别有所图呢?”
说着,成兰君缓缓自被中伸出手,掌心赫然躺着一截绒毛有些漉湿的兔尾巴。
温子珩见状倏地眯起了眼,呼吸都乱了半拍。
两人之间,气氛瞬间剑拔弩张起来,一触即发。
终于,一旁沉默观战已久的李澄玉坐不住了,她心想自己若是再不说些什么,恐怕俩人到最后会把这栋房子给掀了。
她真的困了。
只见少女倾身凑到成兰君的耳边,用只能二人听到的声音飞快说道:“兰君,你听话,关于你方才说的明日后我会给你答复。”
说罢,李澄玉又抬起头,晃了晃手中的玉佩:“温善教,您的惊喜我收到了,很喜欢。夜深了,明日还有课,就请您先行回去休息吧。”
温子珩闻言蓦地蹙起了眉,语气有些不赞同,看了眼她身侧的成兰君。
“那他呢,就一直留在你这儿吗?”
“春放得了风寒,怕影响到了兰君,就让他在我这先住上一晚,我们不做什么的,您放心。”
本来李澄玉可以选择撒谎说将成兰君送回去来安青年的心,但她这人向来说到做到。
从琴院到棋院,这一来一回最少要花费二三十分钟,大晚上的又没有交通工具,李澄玉真的懒得折腾了。
温子珩闻言,沉默片刻后,忽然道:“我舍内床榻坏了。”
话音既落,少女微微瞠圆了眼,朝对方倾了下头。
似是在无声询问:所以呢?
温子珩捏紧了十指,忍着胸腹处流转不休的羞耻,面色微红问:“所以,也能在你这儿借宿一晚吗?”
被中的成兰君闻言握住了身侧少女的手,如同凉玉般的五指扣得分外紧。
李澄玉听得又傻了,不是,这剧情对劲儿吗,这情节发展正常吗?
最后,她望着一左一右躺在自己身边的两人,忍不住痛苦地闭上了眼。
真是面条专挑细处断,命运戏弄大色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