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十一条船

>   “澄玉学友这么讲自然是有她的道理,你们都先别插嘴,听她把话说完。”

  “对啊、对啊,让澄澄说话、坏鲸鱼不许说话!”

  将将反应过来的随春放也立刻开口,维护李澄玉。

  霍京宇一听更急了,腾地一下站起指着随春放的鼻子骂道:“你个大傻春,你说谁是坏鱼!”

  李澄玉见状,抬手护住一旁的随春放,微微拧起了眉。

  提高了些声量:“你话说没说错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见识短浅、夜娘自大。”

  说着,她目光转向门前直直站着的青年,视线恰好与对方相抵。

  李澄玉不避不闪,挑眉哼笑道:“也不想想,若是这位善教写不好字、不识字,温校监能允他进院任教么?”

  励璋书院的温校监为人做事一向严格,选拔学生严格,选拔老师更是到了苛刻的地步。

  是以,院里学子虽大多是些勋贵之后,才能却也都是同龄人拔尖的存在,就是品性有些参差不齐。

  可尽管如此,励璋书院也是人才辈出,被誉为盛国肱骨之臣的滥觞,无数学子挤破头都想进的存在。

  李澄玉说话一语中的,听得霍京宇瞬间涨红了脸。

  “都好好听课吧,若对方真无大才,再赶他下台也不迟。”

  末了,少女随便的一句话便终止了这场闹剧。

  霍京宇忿忿地转过身,坐下时将周围的桌子板凳撞得叮咣响,以此来表达自己的不满与怒气。

  一双眼恨恨地盯着门口站着的温子珩,不怀好意地想掂量对方到底几斤几两。

  最好要真如她所言,绣花枕头一个才好!

  而李澄玉却对此视若无睹,就着一旁成兰君的手喝了口水,而那双仿佛无时无刻不含笑的桃花眼却同台上站着的青年对视着。

  喝完,李澄玉朝身侧成兰君的方向歪了下头,亲昵笑道:“好兰君,多谢。”

  小菩萨似的少年微微抿了下唇,墨黑如潭般的眼睛荡起细微波澜,久久难歇。

  “不客气的,玉娘——”

  “宿主,刚刚那个为你说话的李澄玉,便是此次你要攻略的多情女主,今日这个开端非常好,你一定要把握住机会啊!”

  温子珩闻言收回目光,迈步走上师席,将耳畔的系统叮嘱声置之脑后。

  事实证明,李澄玉说的没错。

  温子珩只是当场写了几个字,便镇住了堂下一片骚动不服气他的刺头学生。

  后面的课,自然而然进行得很顺利,没人再敢找温子珩的茬。

  事后,哪怕霍京宇再不肯,也不得不认下李澄玉间接救了自己一次的事。

  毕竟,谁让她后来才知晓,新来的书法老师虽然是个男子,但对方不仅笔墨异常出众还是温校监的亲侄子呢?

  而霍京宇又因为生性桀骜、脾气暴躁,三天两头地被叫去校监室,挨过温校监不少鞭子。

  偏偏对方又是自己母亲与四个姐姐的恩师,既不能还手又不能报复回去。

  时间一长,霍京宇在书院都是躲着温校监走。

  若是这次李澄玉没拦着,真让她们给温子珩扮难看撵走了,霍京宇确定自己的下场一定很惨烈。

  许久之后,霍京宇带人在偏僻的小路上拦住了打算带着随春放和成兰君她们去山上野餐的李澄玉,涨红了脸不自在地同她道谢。

  金灿灿的秋阳下,少女笑弯了眼,仍是一副淡然懒散的模样。

  “早就说了,我这人热心肠,就喜欢路见不平一声吼。”

  “真想道谢?”

  “那就帮我们把这些东西都运到山上,再挖个坑支个锅。”

  其间,不知是谁说了什么,李澄玉笑出了声,“抱歉哈,不接受蹭饭。”

  “下次?下次的事下次再说呗......”

  李澄玉很聪明,但是不上进,仿佛什么新奇之物都能引起她的兴趣,却又不长久。

  这是温子珩花费月余观察得来的经验。

  彼时,山上已然入冬,纷纷飘下大雪。

  堂里,旁的学子都在埋头安静地描摹练习,唯独少女兀自支着下颌望着窗外那片初开的腊梅怔神。

  课后,温子珩将她领进了自己师舍。

  “哎,又没写好。”

  少女遗憾出声,面上却仍是带着笑,甚至唇畔处的那两个小小靥窝都时隐时现。

  李澄玉说着,便想要撂挑子。

  温子珩见状不受控制地出了声,道:“我教你。”

  少女讶然地挑了下眉,随后桃花眼中的笑深了几分,显得兴趣盎然。

  不知怎的,温子珩忽然就有些心慌了。

  李澄玉微微倾头,朝他眨眼,又问:“善教要手把手教吗?”

  温子珩蜷了下指尖,视线落在她那明明开端写得极好后来却被涂鸦得乱七八糟的宣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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