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孙,世代谨记不得违背。”
姜宴清手挽弓箭从一侧石台后走出,他身上有伤,浑身湿透。
一句一箭,整整六箭。
那些箭矢在林默身上留下血口,而林默却毫不在意。
他面无表情的拔下身上的箭,与挽弓的姜宴清对立而视。
姜宴清沉声道:“林道舒,现在的林府,早已不是那个谦德慈悲的林府,而是自恃高贵,睥睨百姓的野心之辈。”
“你说永昌是因林府才能走到今日这般繁荣之地,但你忘了,林家能有如今地位,靠的也是百姓的尊崇与信仰。”
“没有百姓维护爱戴的林家,不过是一座冰冷的院子罢了。”
林默大概是许久未听人唤他本名,眼眸里闪过一道光,但很快就被阴霾吞噬。
他没接姜宴清的话,只是沉沉的看着姜宴清说:“果然深藏不露,那么多人都没拦下你。”
姜宴清说:“入永昌的第一日,你拦了我一次,这次,你就该更加慎重。”
林默手上握着刀,血水顺着刀尖往下流,他却神情淡漠。
他说:“你以为,你们今天能走出这里?”
言罢,他脚下微动,墙壁上便出现一排一排黑漆漆的箭口。
姜宴清看都没看一眼,只是侧身对身后的某一处说:“赵悔,沈缨受伤了。”
赵悔从另一侧走出,手上握着剑,似乎是受了伤,面色苍白。
他上前扶起沈缨,将伤药洒在她颈间,快速包扎。
沈缨的颈间已经被划伤,但血液流得缓慢,手臂被剖开,鲜血淋淋。
赵悔看了眼旁侧放着的腕骨,重重的咬着牙。
他正要去拿那块骨头,原本待在原地的林默,忽然动作,身法诡异的移到赵悔身后。
他们谁都没看清楚林默的动作。
只是觉得他宽大的衣袖轻轻飘动了一下,他便在赵悔颈间留下一道血痕。
赤红色,像用朱砂笔画出来的一道。
赵悔抬手摸了一下,沾了满手鲜血。
他抬头看了沈缨一眼,张嘴正要说话,却吐出一大口血。
直到他倒地,整个过程不过是转瞬之间。
“不能乱动别人的东西,你们总是学不乖。”
林默立在旁侧,淡淡说了一句,看向赵悔的眼神中竟有一丝悲悯。
但也只是一丝罢了。
“赵悔。”沈缨哑着声音唤了一声。
姜宴清确实没想到林默重伤之下,还能有如此身手,竟能再须臾间划开赵悔脖子,置人于死地。
他抽刀向林默攻去,林默拿起石案上的短刀抵挡。
两人的招数都是杀招,刀剑划过石壁,激起一串串火星。
但林默脸色渐渐泛白,手上速度也慢了下来。
他趁着一个空挡向后退了几步,跃上一处高台,忽然按着心口吐出一口暗紫色血迹。
他看了沈缨一眼,抹去血迹,赞道:“能在无声息间在我身上下毒的,你还是第一人。”
沈缨撑着石台站起身,微微仰头,看着林默说道:“你杀人前要为其下毒,此毒可让人精神涣散、躯体麻痹、血流缓慢并且散发出香气。”
“而我被机关钳制住时便服下血蛊,蛊虫入我骨血,而你划开我的血肉、截断我的腕骨,血蛊离体消散成尘,同我血中香气融合于无形。你只要呼吸一下,就会中毒。”
“你杀了我,便也是要了你自己的命。”
“我,和你一样,要守护亲族,所以我要活着。”
“活着,才能走出大族的阴影笼罩。”
沈缨说得艰难,语速缓慢,但她对上林默的视线,丝毫没有退缩。
林默站在高台上,垂眸望向她,眸光似乎微微亮了一下。
他转而看向姜宴清说道:“姜县令,林府日后必定尊贵至极,你实在不该以林氏为敌。”
“林家是永昌的荣耀,是永昌的根基,没了根,此地会陷入乱象,等你离开,此地又会滋长出另一方势力。”
“你能保证将林府取而代之的人,能担得起这一方重任?”
“你又能管得了几时?”
姜宴清收起刀,走到沈缨前方,重新挽弓搭箭。
没人知道,六艺之中,除了乐理之外,“射”才是他最擅之事。
他能十步穿杨,百发百中。
他将箭尖指向林默的心口,只要他松手,林默就能毙命当场。
但他迟迟未动。
而高台上的林默,垂眸间,看到了姜宴清的犹疑。
姜宴清盯着林默,说:“我是永昌的官,此地一日不稳,我便不会离开。”
林默依旧盯着他说:“你能一直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