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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老混账,早就和他说小心的……”他说着便哽咽起来。
沈缨呆呆的接过那匣子,上好绸缎包裹着,看起来是个好东西。
她缓缓掀开盖子,里头竟是一个鎏金的镶宝石的花冠。
她前几日才在赵氏头上见过,这个花冠比赵氏的小了一些,样式也比较古朴,应该是很多年前的旧样式。
“霍老三说,这是前朝什么贵女戴过的冠,那女子出生高贵、嫁的又好,一辈子平安吉祥。”
“他希望,你也能如那女子一般有个好前程。”
华丽、精美、耀眼。
沈缨寻常连根金簪子都没戴过,何曾收到过这般贵重又精美的东西。
她用指尖在闪闪发亮的宝石上划过,经过金匠切割的宝石璀璨的刺眼。
“这是,霍三找你买的?”沈缨看向周掌柜,低声问了一句。
周掌柜点点头,狠狠揉了一把脸:“他说下个生辰日他可能不在永昌了,没给你送什么正经东西,便让我从益州的一位老人手中买下此物。”
周掌柜蹲在石阶前,双手压着额角,叹息道:“缨丫头,霍老三虽不算个好人,但他打心里是在意你这个徒弟的。”
“否则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回来掺和。”
“他……”
“我知道。”沈缨合上匣子,对一旁的周掌柜说:“师父出殡那日,周掌柜来送一程吧,他生前没结什么善缘,也就与你说得上话。”
周掌柜掏出旱烟,点燃吸了口气,烟雾顺着门飘进宅子里。
他点点头说:“这事,你不用操心了。有我在,霍老三的事,我定会亲自操持。”
隔了好一会儿,他才问:“是意外么?”
沈缨看着他,摇摇头,说:“蓄谋已久,我定会查出来。”
她在霍三的院子里寻到笔墨,写了几分信,递给周掌柜。
“周掌柜,劳烦您了。”
周掌柜看了看纸上的内容,面色阴沉的磕掉烟灰,嘱咐道:“需要我帮忙,尽管开口。”
他说完没再停留,转身大步出了巷子。
巷口拴着他的马匹,他翻身上马,又看了她一眼,催马离开了。
院子里复又恢复寂静。
沈缨捧着那匣子在日头下站了很久很久。
她从不知金子做的冠这么重,压的她两条胳膊都在直发抖。
回家时已是傍晚,她并没有喝家里的药,而是吃了几颗补气固本的丹药。
第二日,她早早到了府衙。
到姜宴清那院落时才发现,杜鸾正在与他议事。
从书案上的茶水和纸上墨迹来看,他们至少已经议了近一个时辰。
他们议的不是霍三被杀的事,而是一个失踪案。
姜宴清面上罕见的浮现出现凝重之色,他一手撑着额角,一手翻看着手上的册子。
杜鸾的官帽随意扔在一边,他两手叉着腰,在地上走来走去。
他眉心紧紧皱着,看到她时欲言又止。
沈缨不解的回视他,说:“谁失踪了?”
杜鸾站住脚,烦躁的挠了挠头发,说道:“林玉泽。”
“林玉泽?”沈缨一怔,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问道:“什么时辰?”
杜鸾还未回答,坐在书案前的姜宴清,沉声说:“九月初三,拜火节当晚,酉时。”
酉时,那时她和林玉泽刚说完话,以为马上要大会了,她还特意看了日晷一眼。
所以,林玉泽和她还有莲朵见过之后就出了事。
沈缨看向姜宴清,他从一叠纸张中抬起头,看着她说:“你离开时可有发现其他人跟上林玉泽?”
“没有,他走时又与莲朵说了几句话,应该是嘱咐拜火节事宜。”
杜鸾插话问道:“一点异状都没有?”
沈缨已经平静下来,她摇了摇头。
她依旧有些虚弱,赶过来便出了一身虚汗。
她擦了擦额角,沉声道:“莲朵当年失踪就在君子亭附近,所以我只要去君子亭,便会留心旁侧动静。”
“那就怪了。”杜鸾靠在窗口,翻看着先前查询来的消息。
沈缨走到姜宴清案前,解释道:“拜火节那日,我遇上了林玉泽,他主动告知我,有人要买霍三的命。”
“这种事于霍三而言,并不稀奇,加上他宅中有机关保护,我其实并未在意。”
“倒是林玉泽近来事事遂心,在林家地位也比以前稳固,我以为,他当时抛出霍三的消息,就是想拿捏我的把柄以换取县衙事务的消息。”
“我并未贸然拒绝,本想着之后看看林玉泽有何打算,却不曾想他竟然失踪了。”
她说完又连忙澄清道:“我没有泄露县衙的任何重要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