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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周小成受家人庇护多年,哪有权利决定自己的婚事,到底还是白白盘算了一场。

  可惜了。

  她心思百转,将瓷瓶拿在手中摩挲了好一会儿才收入怀中。

  沈缨的这番举动被姜宴清看在眼里。

  他一眼就分辨出那个瓷瓶是清凉膏,京城大药堂里常卖的东西,价格不高,并不是什么稀罕东西。

  他看着沈缨小心翼翼的样子,大约猜到其心思。

  这般容易被感情所累,纵然有几分聪明灵巧,也实在难堪重用。

  待此案了结,他还是得另择他人。

  两人各怀心思,话不投机,这一路出奇的沉默。

  马车行至竹林寺,沈缨快速跳下马车立在旁侧,待姜宴清上了石梯才跟在后头往寺门方向走去。

  塔建在寺庙的后山腰处,才五层高的木塔,门上有三道大锁,和铁链一样锈迹斑斑,一看就是很少打开。

  竹林寺是由一位乡绅的山庄改建,因这里曾有过一些不好的传闻,故而香火并不旺,僧人也不多,就连沈缨也只是来过两次而已。

  倒不是她不想,而是师父曾叮嘱不可来扰竹林寺清净。

  竹林寺后山有片梅林,林间有很多僧人殓葬的穷困无主的尸身,自建寺至今从未间断,是难得的善举。

  无奇进去探问,过了一会儿,有个身形清瘦的老僧出来相迎。

  沈缨上前行礼,问询二十年前寺内救治伤者的事。

  那人摇了摇头,找到一个册子递给她,很慢地比划了几下。

  沈缨认真看着,随后向姜宴清解释道:“这位老僧说,救治那两人的僧人三年前故去,这册上有些记录,只是并不详尽。”

  姜宴清接过册子,快速翻到其中一页,扫了一遍递给沈缨。

  他问那僧人:“在下永昌县令姜宴清,正在查办旧案,还望贵寺协助。寺中可有伤者随身之物?他们葬在何处?”

  那僧人点点头,转身往其中一个偏殿走去。

  姜宴清问沈缨说:“二十年前的尸骨,你可会验?”

  沈缨面色凝重道:“二十年,若保存不善,尸骨或许不全,验起来定然困难,但若他们真是隶属于鹰卫,哪怕只有残肢我也能尽力一试。”

  “鹰卫是内廷精锐之师,师父曾说,这些人会在腿骨上刺青。加上他们武功高强,擅于骑射,常年奔袭,骨骼定与常人有异。”

  姜宴清点点头,又对无奇耳语几句,无奇快步离去。

  他们两人在僧人指引下来到埋葬尸身之处。

  那里是一片梅林,埋着许多客死他乡之人,寺庙出于善念帮助安葬。

  无碑无名,只有一株梅树为证。

  每棵梅树枝杈上都挂着小牌,写着某年某日下葬,那些人的随身之物寺中会代为保管,方便某日亲友来寻,还能有个凭证。

  沈缨跟姜宴清在那坟园中走了一圈,确定其中两座坟包是周庚年说的那两个鹰卫。

  为防止有人干扰,姜宴清并未立刻差人挖尸。

  沈缨顺路又去探望了在寺中修行的好友莲朵的父亲莲渊。

  莲渊是莲家酒庄和酒楼的掌事者,莲家酒闻名天下。

  可自从其女莲朵失踪后,他便停下手中所有事四处寻女,甚至还去了外域。

  没了家主理事,起初还能坚持,时间一久,那些往常眼红这份家业的人便纷纷伸手打压排挤。

  莲家酒庄自此一落千丈。

  而莲渊寻女三年,自外域回来后便关了酒庄,遣散酒师与仆从,入寺出家。

  他没去旁处,而是去了僻静的竹林寺。

  莲渊正在抄经,沈缨在侧为他磨好了墨,便离开了。

  姜宴清也没回,而是独自在竹林寺后山行走,直到一个时辰后才从一个小道上走出来。

  他们从寺中离开时,已是未时左右。

  刚下石阶,他们就遇上一群书生。

  为首的竟是许久未见的林玉泽。

  他气色不错,一身月白色长衫,头戴璞头,显得文质彬彬,俊秀儒雅。

  他身后跟着七八个人,听其谈吐应该是特意从外地前来参加鹿鸣宴的书生。

  林玉泽自然也看见沈缨和姜宴清二人。

  他神情变了变,但很快恢复,快走几步走到姜宴清身前躬身一礼。

  姜宴清本就修长挺拔,立在台阶上比林玉泽高出一大截。

  他神情淡淡,长身而立,垂眼看着林玉泽一行人,像俯瞰众生的神邸。

  他从容地受了林玉泽的礼,淡声道:“林公子不必多礼。”

  林玉泽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回身向身后人介绍:“这位便是我们永昌县新到任的姜县令,是长安城姜国公府的九公子,新科进士,陛下亲赐官职,文韬武略,实在是我辈楷模。”

  那些书生听他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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