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衡身后,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苏衡忙安抚地拍拍魏溪的后肩,对着他玩心大起的师傅冷声道:“师傅,您别吓她。”
“别怕别怕,都说了它们不咬人的。”贵生道人见魏溪仍旧是一副被吓得魂不守舍的模样,恶趣味地又逗了逗,这才慢悠悠地道出真相:“其实呢,那树上的全是蜡虫遗留下来的白粪,早在五月的时候那些蜡虫就飞走了。”
“啊?”魏溪瞪圆了眼睛,“真,真的吗?”一副想信又不敢信的小模样。
“自然是真的。不信的话,一道去看看便知。”贵生道人说罢,甩着衣袖宽大的道袍溜达着出去了。
“衡哥哥……”魏溪可怜巴巴地看向苏衡。
苏衡看着她这幅想去又不敢去的小怂样,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怪不得师傅总喜欢逗安安,的确是——很好欺负啊。不过,这个念头可不能让魏溪看出来,兔子被惹急了还会咬人呢。苏衡于是抿了抿唇,提议道:“你躲在我身后,我先看一眼,若是虫子,便带你离开,若不是,你再出来。”
“好好好!”魏溪立即点头。
苏衡便带着一只怂答答的魏溪,不紧不慢地跟在贵生道人身后。
五岳观养殖蜡虫的地方十分隐秘,藏在西北角一个空置的小院中。
苏衡记得他初来五岳观时,清风带他逛遍了整座道观,其中就包括这个院子。当时由于这个院子久无人至,院门的门锁都已锈蚀。清风见打不开门,便没带苏衡入内,只介绍说,这院子因面积太小,极难使用,久而久之便被观里遗忘了。
没想到,如今这个小院子却被利用起来养殖蜡
虫了。不过,这么隐蔽的地方,魏溪是如何发现的?
“这地方可不好找,小魏溪,你是怎么找到的?”贵生道人直接出言问道。
“我往下看就看到了。”魏溪紧紧抓着苏衡的衣摆,闭着眼睛答道。
“往下?”贵生道人没听明白。
苏衡却立刻听懂了,肃声道:“溪儿,你又乱用轻功。这里是道观,你在屋顶上跳来跳去是不敬神明。待会儿你跟我去给五岳圣帝与十山真君上香赔罪。”
“知道了……”魏溪缩了缩肩膀,虽然她现在闭着眼睛看不见苏衡的神情,但听苏衡的语气,她就知道自己闯祸了。下次再也不在道观和寺庙里头用轻功了,呜……
贵生道人闻言也明白过来,一边开锁一边哈哈大笑:“无妨,圣帝与真君都不是小心眼的神,不会怪罪你一个小娘子的。”
院门被打开,苏衡看过去,只见小小的一个院子中栽满了不知名的树木,树叶看起来有些像茱萸叶,但又有些不同。在树枝上挂着许多黄色的小囊,这些布囊均已破损,随风摇曳。在繁密的枝叶间,能看见星星点点的白粒,乍眼看去,的确很像密密麻麻的白色虫子。
苏衡近前细看,发现那白粒无首无身,浑然一体,约莫就是他师傅说的“白粪”,总之,定然不是虫子。
“不是虫子”,苏衡对躲在他身后不敢睁眼的魏溪轻声道,“可以睁眼了。”
出于对苏衡的信任,魏溪“唰”地一下睁开眼,发现迎面就是密密麻麻的酷似虫子的白点,“唰”地一下,魏溪又被刺激到合上了双眼。
“真真真,真的吗?”魏溪说话都不利索了。
“真的”,苏衡语气笃定,“你仔细看看。”
魏溪握爪,鼓起全部的勇气,睁开了——一只眼。
“咦?真的不是虫子哎!”魏溪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都说了不是,你又不信。这些白粪可都是好东西,收集起来拿水煮沸,等凝固了就是白蜡了。”贵生道人道。
“那这些布囊是做什么用的呀?”确定那些白粒不是虫子后,魏溪又恢复了活力,像个好奇宝宝似的问来问去。
贵生道人贱兮兮地一笑:“装蜡虫的。”
“!!!”魏溪立即闪回了苏衡身边,恨不得离那些黄布囊八百米远。
“里面是空的。”苏衡安抚道。
“不错。要养蜡虫呢,先得种上这些桎树或者细叶冬青树,然后在芒种前用黄草布做成这种小囊,每个布囊里头装上十余枚虫卵,挂在桎树上。等到五月,每一枚虫卵中能孵出数百只蜡虫,蜡虫在枝叶上留下白粪就飞走了。”贵生道人徐徐道。
“吓死我了……”魏溪拍拍胸口。
苏衡垂眸看着枝叶间的白粒,忽然神情一顿,默不作声地护着魏溪调转了一个方向:“既然看过了,那边走吧。”
“好!”魏溪举双手赞同。就算知道那些白粒不是虫子,但还是瘆得慌,还是赶紧走吧。
等三人都离开院子,走了有一段路,苏衡这才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与贵生道人并肩,轻声问道:“师傅,蜡虫除了留下白粪,没有留下别的再飞走吗?”
贵生道人眨眨眼:“当然有了。蜡虫还要产卵啊,不然明年的白蜡可就没有着落了。”
苏衡闻言沉默。他就知道。那树叶上的白粒共有两种,稍大些的是白粪,还有一种形状像小芡实的则是虫卵。幸好没让魏溪知道。师傅他老人家的恶趣味什么时候能改改。
贵生道人指出的“小瑕疵”虽说是他自己作出来,但谁让苏衡是他唯一的亲传弟子呢。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为了给贵生道人解决他的“毛茸茸小毛病”,苏衡只好捏着鼻子又研制出了一款脱毛膏。
仇防御知道后却拍腿叫绝:“这可是好东西啊!你研制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