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场的。看到不远处灶台上的菜刀,正欲去把刀抢过来时,他突然嗅到一阵刺鼻的烟熏味。
头顶传来“啪嗒”一声,有什么东西重重地砸了下来。他才发现那居然是燃烧的瓦片。
着火了!
整个屋子不知何时着火烧了起来!
转眼间,窗户就已经被火光吞没。当他下意识地朝屋门跑去,却发现站了个意想不到的人。
丁老三捡起刘季落在地上的钱袋,拍了拍上面的尘土,又极其恶心地亲了那钱袋子一口。
“哎呀,这属于我的东西,最终都还要回到我手上嘛,你说对不对?刘公子?”
刘季气得发抖,可沈玉英还死死缠着他。
“丁老三,你这个烂货!你给老子等着!老子要把你碎尸万段!”
那丁老三却什么都没说,拿着钱袋子悠悠然地走了。郦羽想追过去,屋门却瞬间被熊熊烈火吞噬。
“妈的,死婆子!给老子松手!”
刘季恶狠狠地咆哮,沈玉英却一面死死缠着他,一面冲着郦羽怒吼。
“沈小雨,你还愣着干什么?你也想死是吗?还不快滚?”
“娘……”
郦羽的身体和声音都在颤抖。
他感觉有什么束缚自己的东西,就在沈玉英让自己“滚”的那一刻彻底崩塌了。
她放他走。
她真的亲口放他走了。
可他非但没如释重负,反而有一块更大的东西压得他胸口好痛好痛。
郦羽的声音带着哭腔,“娘!我去救你!”
浓烟呛得他连呼吸都疼,想要上前救下沈玉英。可刚迈出一步,房梁突然塌方,把他和沈玉英生生隔开。
“我又不是你娘,别喊我娘!”
女人一如既往冷硬的声音从火光的另一头传来。
“别管我…去追那丁老三,把小乐儿带回来!”
…对了,怀乐还被带走了…
郦羽猛地一震,脑袋里只剩下那个小小的人儿。泪水已经涌满了眼眶。
“怀乐……”
“快给我滚!看到你我就烦!滚走!不许再回来了!”
沈玉英最后的喊声令郦羽死死咬住牙,最后看了沈玉英一眼。他转身,甚至连滚带爬,闭眼冲向屋门口的火海。当他逃到院子里时,身后火光滔天,冒出的火星四散纷飞,接着,整个草屋坍塌的声音轰然炸响。
他不敢回头。
也不能回头了。
逃出院子后,郦羽才发现,不只是沈家。整个药山村都陷入了火海之中。
火声,风声,还有人的哭喊声,惨叫声……一时间漫山遍野,闹成一片炼狱。
郦羽忽然想到了什么,他颤抖着手,去摸那支藏在胸口的白色骨笛。然后放在唇边,拼命吹了起来。
骨笛的声音清脆悦耳,可此时却只能沉入那片火海之中。
他满脸绝望地吹了一遍又一遍,可什么事都没发生。
想到方才沈姨临行前的脸,他用力将那骨笛扔在了地上,摔了个稀巴烂。
——于是,一周之后。
药山村的大火很快传遍了其所在的整个昭州。
比较得到公认的说法是:村子遭到了南楚间谍的袭击,南楚间谍看中了这个村子里净是些手无寸铁的老弱妇孺,认定这里最好下手,便连抢带杀,最后干脆一把火了事,于是酿成了此等惨剧。
不管怎么说,这六月大火一烧,以后昭州便再无什么药山村了。
出了这种事,连同原本一直热热闹闹的桥头镇都变得死气沉沉。只有北面青阳观里来往的香客多了起来。
在码头当脚夫的老柴已经闲了四五天了。正当他愁着有上顿没下顿时,终于揽到了布庄的活。
布庄的伙计小秦日常替他们老板跑腿,算是个老熟人。老柴为了这活,特意赶了个早,等他到码头时,只见三辆马车拖了十几箱的新布,货船也已经提前候着了。
“柴大哥!”
小秦笑逐颜开地主动上前打招呼。
“有些日子不见,大哥这身板也变威风了不少呀?”
老柴听了也不禁咧着嘴,“哎呀,我混口饭吃的,哪里比得上秦掌柜呢?”
“你可别乱说啊,我就是一个伙计,怎么称得上是掌柜呢?”
“等你娶了那赵老板家的千金小姐,日后你不是布庄大掌柜,还能有谁是掌柜啊?我这吃力气活的,以后可还要你多照顾照顾呢!”
二人来回奉承着,倒也没耽误太多时间。除了老柴,伙计小秦还另外请了三个脚夫。
“这些布,你们两两一抬,连着盒子一起抬到船上,可别磕着碰着了。这些都是送到京城卖给贵人们的极品!”
得了雇主的命令后,老柴便闷头干活。他这人虽有些小毛病,但干起活来手脚还是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