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0

自己的腿都蹲麻了,也不见有什么动静。

  许浣溪起身,久蹲而猛然站起导致了眩晕感。她回到床上,将时越设置为消息免打扰的状态,然后将手机丢到一边。

  房间内的冷气开得很足,所以她用被子严严实实地将自己包裹起来,同时想起今天方舒然损人不利己的举动,不由得郁气激增,捶胸顿足地在床上发泄,像一只愤怒的蚕宝宝。

  就算她想使下全身解数来讨好时越,那也得见着人才行。许浣溪觉得自己和那种等待不归丈夫的怨妇没什么区别,只能带着冲天的怨气阖上双眼。

  凌晨四点,她在辗转反侧中,忽然觉得自己很渴。

  房间内恰巧没有了直饮水。她只得去楼下倒一杯冰水喝,谁料刚下楼梯,就在大厅的位置发现一个隐没在暗处的黑影。

  黑影模模糊糊的,坐在沙发的位置。

  这一眼差点没

  把她吓得从楼梯上摔下去,稳定心神后觉得自己应该没有撞鬼,而时家这等严密的安保,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小偷。

  她试探着开口:“小越?”

  这个点了,能神出鬼没地坐在这里的,除了这位祖宗外,还有谁能干出这种事情来。

  黑影并未回应她。

  许浣溪便自顾自地下楼,从厨房为自己倒了一杯冰水后坐在了他的身边。

  扑鼻而来的是一股酒气,摆明时越失联的这段时间是去了哪里。

  她微微蹙眉,道:“小朋友不能饮酒的。”

  而后,她似是听到了一声嗤笑。在不见光的浓稠夜色中,她可以感受到一道视线正放在她的身上。

  时越凑近她,几乎是要贴紧她的耳边了。“在你眼里,我永远是个小孩,是么?”

  许浣溪的心在胡乱跳着,一晚上想好的要解释的话,此时此刻却全然没有了用武之地。她只感觉时越喷薄而出带着酒精味道的鼻息,几乎也要让她醉了。

  她选择回避这个话题。半晌,终于憋出一句,“你喝水吗?”

  时越没说话,只抢过了她手中的玻璃杯然后一饮而尽。冰凉的水入喉,倒是缓解了不少喉部的灼热,也勉强唤回了他清明的理智。

  很小的时候,他就听到大人评价他是一个很执拗的小孩,他想要得到的东西,不论以什么方式都要得到。

  他想要知道的问题,不论怎么刨根问底,也要知道答案。

  “许浣溪。”于是他叫她的名字,今天第三次问出了那个问题,“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而此时,许浣溪终于有了思考这个问题的余力,其实在晚上睡觉的时候,她也想过这个问题的答案。

  如果是仅从物质层面上来说,时越从来没有亏待过她,甚至于大有一番挥金如土的架势。

  可是许浣溪是谁啊,是那种汲取完别人养分都不会有丝毫感激之情的人。

  她只会觉得,和时越认识这么久,该讨好也讨好了,该提供的情绪价值她也提供了。

  ——她目前所得到的一切都是她应得的,尚未得到的东西都是他还亏欠她的。

  所以用这样几乎于刁钻刻薄的角度来说,他就是对自己还不够好啊。

  只是这种话,她死都不会说出口的。

  “小越。”她想了想,还是拿出了自己的拿手好戏,转移话题道:“随时有可能被抛弃的感觉并不好。”

  她在沙发上做出一个蜷缩的姿势,将头埋进双膝的位置。长长的头发垂落,像是某种弯折着腰的植物根茎。略带着颤抖的尾音使得她整个人都显得很脆弱,仿佛轻轻一碰就会折断。

  “许家是个深不见底的漩涡,而你对我的好又有可能随时收回去。”许浣溪顿了顿,假意里掺杂着一丝真心的喟叹。“所以我,真的很害怕。”

  害怕是真的。

  每一天都在担心自己得到的东西会失去。就算她现在手持全球限量无限额度的黑金卡,就算她现在拥有寸土寸金的豪宅,可她总感觉这一切来的并不真切。

  不知是原身的感应,还是自己总是在想原书中的剧情。她总是会梦到原身凄惨的结局,被拖拽到前往精神病院的车上,从车窗外可以看见时越冷漠的脸,和极度恶劣的笑容。

  精神病院内,在默许下,她整日被折磨,用指甲在墙面强行抠下一道道痕迹,最终指甲盖破裂,痕迹也变成了血痕。

  每次从这种梦境中醒来,许浣溪第二天的精神状态就会极差,偶尔有时她也想着偷偷跑掉,一走了之算了,和书内的人物脱离干系。

  但她知道,在遗书的谜题未揭开前,她恐怕无法轻易脱身。

  在她说完自己害怕后,时越并没有回应。

  随之而来的是良久的沉默,久到许浣溪的眼皮渐重,困到想打哈欠。大厅内的某扇窗不知何时被打开,吹进来的风带来庭院内花园的香气,荡起白纱质地的窗帘。

  “许浣溪。”他借着外面照进来的月光望她,又叫她的名字。

  每一次他叫她的名字时,不是要使唤她做这做那,就是表达自己不满的情绪。

  时越想起回国的第一天,父亲的私人律师告诉他,他会继承时家所有的财产,还有60%的股份。至于那个女人,只得到了几处无关轻重的不动产。

  他忽然又想起,父亲除他以外从未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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