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画卷递过去,声音有些哑:“《流水听松图》,答应过你的*。”
两人相视一笑,却又同时红了眼眶。
梁梁突然上前一步,用力抱了抱宋灵槐,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然后飞快地退开,仿佛这个拥抱已经用尽了他全部的勇气。
远处传来号角声,梁梁神色一凛:“该回去了。”
他弯腰抱起还在抽泣的月儿,又拽了拽康康的后衣领,“康康,走了。”
康康死死抓着知知的手不放,最后还是梁梁硬把他掰开。
小皇孙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被梁梁半抱半拖地塞回马车里。
月儿从车窗探出身子,小手拼命挥着:“知知哥哥!告诉梵梵……告诉他……”
车轮转动的声音盖过了她后面的话。
知知站在原地,直到那辆马车变成一个小黑点,才被父亲轻轻揽住肩膀:“上车吧,该走了。”
马车重新启程。
谷雨这日,车队终于抵达北境要塞。
边关的夕阳将城墙染成血色,旌旗上“季”字在风中舒展。
“到了,到了。”郑好好掀开帘子,看着外面的景致,不由得感慨着。
知知也探出脑袋,忽然一阵风吹来,裹着西北的风沙,吹了知知一脸,也吹进了他的眼睛里。
他揉着眼睛,趴进了郑好好怀里,“娘亲,沙子迷我的眼睛了,好痛,呜呜呜。”
郑好好掰过知知的小脸,轻轻吹着,知知痛的直掉眼泪。
车子外面,守城士兵正在查验文书,这时,郑好好突然“啊”了一声。
宋灵昀连忙掀开车帘,众人也循声看去,只见她怀中的梵梵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正迷茫地眨着眼。
“哥哥……为什么哭?”梵梵的声音虚弱却清晰,小手慢慢抬起,碰了碰知知脸上的泪痕。
知知呆了一瞬,随即扑上去抱住弟弟,又哭又笑:“梵梵!梵梵你醒了!我们……我们要回家了!”
梵梵困惑地环顾四周,目光落在早已看不清的京城方向上。
他伸出小手,轻轻按在知知心口的位置,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哥哥……不疼了……”
车窗外,初升的朝阳穿透云层,将整条官道染成金色。
宋灵昀与郑好好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同时伸手,将两个孩子紧紧搂在怀中。
士兵看着一家人温馨的样子,心中感叹万千,他也有两年没回家了,想娘了。
把手里的文书递给宋灵昀他们后,放行。
马车迎着朝阳前行,载着一家人驶向新的生活。
而身后的京城,在晨光中渐渐隐去,只留下那些未说完的约定,在风中轻轻回荡。
五天后。
马车转过一个山坳,远处炊烟袅袅,隐约可见一个城镇。
只是离城镇还有一段距离,马车停在了一处村庄前。
“到了。”宋灵昀指着前方,“那就是爹爹的家。”
知知扒着车窗张望,只见青山环抱中,几间茅舍错落有致,村口的古槐树下,几个孩童正在嬉戏。
“爹爹小时候也在这里玩吗?”
宋灵昀笑了:“是啊,爹爹小时候可比知知调皮多了。”
郑好好看着丈夫难得的笑容,心中微暖。
或许离开京城是对的,至少……他们一家人还能在一起。
这个小村子,是那时候宋灵昀生病的时候常住的地方,城镇里才是宋家祖宅。
和余氏、宋灵槐、还有老祖宗分开,他们乘坐另外的马车,朝着城镇而去。
本来他们想让宋灵昀一家也去镇子里,宋灵昀和郑好好婉拒了,说孩子们可能更喜欢这里,就让他们在这儿住着吧。
他们还说,会经常去镇子里看老太太他们的。
好在离得不是很远,想见的时候两里路就过去了。
于是便没有再强求。
宋灵昀一家,就在这里住下了。
郑好好花衣他们将屋舍收拾出来,一切都像十年前那样,仿佛回到了过去。
春去秋来,转眼三年。
西北的秋天来得早,山野间已是一片金黄。
“哥哥!等等我!”
一个约莫六七岁的男孩在田埂上奔跑,小脸红扑扑的,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
他怀里抱着几株野花,跑起来跌跌撞撞,却笑得灿烂。
前方高一些的少年回头,眉眼间与男孩有七分相似:“梵梵慢点!”
知知已经九岁了,身量抽高了不少,但脸上仍带着稚气。
他快步折返,接住差点摔倒的弟弟:“说了多少次,不要跑这么快。”
梵梵吐了吐舌头,把野花塞给哥哥:“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