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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撇开骨女这个意外,袁颂的方案在救太子这件事情上的可操作性极高。
加上他向来思虑周全,一套营救方案设计得天衣无缝。
更何况,比起佞臣乱朝,太子乃天命所归,少年忠臣振臂一呼,朝廷内外的有识之士,无一不想维护正统。
被灭了满门的忠勇侯府的小侯爷沦落在外,更是于起事当日,率了八百精兵,以一敌百杀入东宫救太子于危难。
一时之间,新帝登基,朝中官员换血的换血、清算的清算,折腾几个月,倒弄出一副难得的欣欣向荣、百废待兴的模样。
袁颂自幼与新帝交好,此番舍命谋划,当得上一个“忠义仁勇”,年纪轻轻,身居高位也是理所当然,连带袁家在朝中的声势也与日俱增。
阿青万万想不到,袁家这如日中天的架势居然有一天也能反哺她一个守护灵,灵池里的修为水涨船高,让她一个扣扣索索了几百年的穷神仙乍然暴富,相当莫名其妙、无所适从——她要是在双修上加把劲,不说回家了,就算把下界这三百年的修为全补回来,也绰绰有余。
她起初觉得很不对劲,但后来细细一想,又觉得在命契之下,这种的变化也极为合理。
毕竟命契两端是一损俱损的关系,灵气也理当由高位往低位流。
她先前的灵气强于袁家的运势,自然是由她的灵脉滋养偌大袁氏,然而眼下,袁家在袁颂的执掌里,在朝野纷轧中站对了位置,彻底将“世族豪门”这四个字发扬光大。
林溪山一役,的确是很折腾她筋骨,但阴差阳错,她却和袁颂互相成就,有这样的结果,也算是因祸得福。
只能说,天道好轮回,做好人行善事,总不至于太倒霉。
中秋一过,眨眼便入了秋。
阿青开始困得坐不住。
她的本体是半人半蛇的女娲后裔,临近冬天,难免感染一点蛇的秉性,忍不住就想要冬眠。
光一个白天就能打上好几次盹,就更没心思去关心袁颂这段时间到底在忙什么,只是想到袁颂生死簿上的那个时间,又莫名有点惴惴不安——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也就是这个月底。
只可惜袁颂忙得平日里见不到人影,就连休沐日也见不着人,通常是半夜了两个人才有些许负距离的交集。
阿青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能感受到身侧有人拱着冷意上了床,抱了她没一会儿,被窝里就热乎乎得人头脑发晕,她困得要死,昏昏沉沉里,莫名其妙又跟他双修起来。
这种时候通常也顾不上别的了。
以往她总习惯让羽衣待在自己的视野范围之内,但直觉又告诉她,袁颂并不会拿走她的衣服乱来,久而久之,就也干脆听之任之,习惯了闭起眼睛享受。
越是困倦的时候,身体其余的感官就越是敏锐。
触手的皮肤光滑,压在胸口的肌肉也足够紧实,薄肌上覆着一层津津的汗,却不让她讨厌。
腰身绷紧的肌理每一寸都结实得很有力量感,像是不管她怎么用,都不知疲倦。
膝盖被折到肩膀,身体几乎已一种全然放开的状态在迎合他。
潮热的黑暗中,阿青摸到前几日抓在他背上的伤痕,结着淡淡的痂。
走神的时候,唇角被亲了亲,袁颂身上有股很好闻的绿茶冷竹香,轻轻哼着感受着她手指划过的痕迹,温柔地问她在想什么。
凡人受伤,总归是要疼的,却不知道为什么她抓伤袁颂的时候,他每次都很高兴。
阿青迟疑地问出心中困惑,袁颂却搂住她说很喜欢。
“为何?”
长公子的思维方式总是让她一个神仙百思不得其解。
《水经注》里的书生遇见一个喜欢用鞭子打他的公主,也跟对方处得不亦乐乎。
她当然不是那个喜欢抽人鞭子的公主,但这时候也不敢确定袁颂到底是不是那个天赋异禀的书生。
“与有情人做快乐事,当然心生欢喜。”
阿青感受着袁颂的亲吻落在她眉眼,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双修固然是快乐事。
但她可不是什么有情人。
袁颂那么聪明的一个脑子,怎么可以对她这个神仙有这样肤浅的判断。
只是袁颂今夜显然过于兴奋,弄到她后半程累得没心思跟他解释,干脆就随他去了。
春宵苦短,两人每日能腻歪的也不过就几个时辰,等阿青睡到中午醒过来,身侧床榻早就空空如也,独留一地凌乱的羽衣,昭示一夜的旖旎。
新帝登基后,不单袁颂忙,整个袁府也忙得连轴转。
络绎不绝的访客快要踏破袁府的门槛,连带袁颂他爹日日捻着胡须,也对独子的作为欣慰非常。
袁在望偶尔消食时绕到祠堂,又免不了对儿子年纪轻轻就官拜宰相一事偷偷自喜,当着列祖列宗的面,把儿子夸得天上有地下无,阿青被吵得心烦,又不方便现身骂人,只能等袁颂回家,小嘴叭叭地跟人诉苦告状。
袁颂忍俊不禁:“我爹都夸我什么?”
阿青下午被吵醒的起床气还在,声音闷闷的:“来来回回无非就那几句。”
袁颂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