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原来萧嵘给她的仍是一条死路。

  司锦不知自己该庆幸她留了个心眼,暗中盘算着是否能有机会逃离京城,便向绘乐坊定制了前往西丘的舆图,这才叫她碰巧听到真相。

  还是该怨愤萧嵘又一次算计了她。

  或者说他一直在算计她。

  萧嵘已是知晓司铭调职一事的真相,却在她面前故意装作不知,他主动告知的南下一事,不过是又一个早有预谋的圈套。

  若她相信了萧嵘,她便不会借此机会冒险逃离,傻乎乎地等到他南下归来。

  可无论她给出任何答案,他都不会放她走,而她或许再也不会有机会离开了。

  若她选择在他南下时离京,错误的舆图会让她如迷途的猎物一般,毫无防备地走进他早已准备好的陷阱里,再被他抓住,带回他身边关进囚笼里。

  他嘴里可曾有过半句真话?

  说不定连他所谓的“喜欢她”,都只是他内心阴暗的掌控欲,把她当作他的所有物,看她在囚笼里挣扎,却怎么也逃不出。

  到那时候,他一定会很得意吧。

  *

  九月初,司铭启程前往西丘。

  此事还是萧嵘告知司锦的。

  司锦哭哭啼啼地落泪,叫萧嵘好一番解释,才让她相信了此事并非他的手笔,而是司铭自请调离。

  两人明明相互知晓对方虚伪作假,却又在表面装出毫不知情的假象。

  司锦红着眼流着泪,心下却是一片冷然。

  重阳之时,朝中亲臣和宗室子女随太子殿下一同前往宁安寺。

  司锦以往作为司家不出众的三房次女自不用同行,但如今身为萧嵘的夫人,便不得不随行了。

  此行表面是为祈福祭祀,实则是为集结亲臣暗中商议要事,也就是萧嵘此前提及他将南下的那件事。

  宁安寺之后,萧嵘也会启程,这将是司锦隐忍与他相处的最后时刻。

  仅是两个晚上而已,司锦已经做好了在外不得不被安排在与萧嵘宿在一间寝屋的准备。

  但令她意外的是,抵达宁安寺后,他们住下的厢房竟另有一间耳室。

  司锦怔然之际,萧嵘在她身后幽幽地道:“我向殿下说明了情况,殿下便安排我们今夜住在此处,唯一的不便是,这两晚没有下人在此伺候了。”

  司锦闻声回头,蓦地想起自己最初知晓这事,就是沈迟从太子那儿偷听来的消息,太子自然从头到尾都知这桩婚事是虚假的。

  只是她没想到萧嵘会主动请示太子安排能够分房的住处。

  好似克己复礼的君子,编织着让她安心与他继续相处的假象。

  一直持续下去,直到他南下,直到他归来,直到她再也没有离开的机会。

  司锦当然不会再上他的当,但能够避免再与萧嵘同住一屋,也算是好事一桩了。

  头一日所有人安顿下来已是黄昏时分,便没有别的事宜安排。

  当晚相安无事。

  翌日辰时,司锦依照规矩前去参加祈福仪式,但萧嵘未在一同,是被太子唤去议事了。

  巳正时分,祈福仪式结束。

  司铭因已在前往西丘的路上并未参加,司承远的官阶更是不会受邀前来。

  司家倒是还有几人在场,但司锦与他们并不相熟,自也不会有任何交集。

  她清闲下来便无所事事,独自一人在宁安寺的小道上闲逛。

  只是她刚走没多久,前方忽的出现两道身影。

  司锦脚下步子一顿,她走来的声响也引得那两人止了谈话声,齐齐朝她看来。

  远处那两人是司钺和二姐夫周启。

  司锦神情微变,有些许慌张,担忧自己撞破了二人谈事。

  但这两人似乎只是在此闲谈,并无要事。

  周启还率先冲她点头问候。

  司锦回过神来,连忙福身回礼:“大哥,二姐夫。”

  司钺冷淡地扫来一眼,与他每次看见她时的神情无异,自也没有任何言语。

  司锦不想多待,问候之后,转了向便朝另一个方向走了去,脚下步子不似方才的悠闲,逐步加快,彻底远离此处。

  周启神情意味不明地看着司锦离开的方向,直至她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

  司钺接上方才未尽的话语沉声开口:“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周启收回视线哼笑了一声:“峰回路转,司铭仍被调职离京且已是启程,西丘这一路多的是机会动手,无人知晓的行程自也不会叫人察觉。”

  司钺闻言毫无情绪波动,仿佛周启阴狠的计谋谈及的并非司家人,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一般。

  他甚至还冷静提醒他:“并非无人知晓,只是少有人知晓,稍有不慎还是会有暴露的风险。”

  周启微蹙了下眉:“我知道,所以我还在斟酌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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