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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抵着她的,眼睫低垂,视线完整地落在她脸上,每一个音节皆透露出对她靠近的渴望。

  “刚才太快了,要再亲一次吗?”

  什么呀!

  虽然她的确很想亲他,但为了不让自己沉迷美色耽误正事,池镜花只有狠心拒绝。

  为防止自己再次忍不住贴上去,池镜花故意别过脸,躲开他的视线,粉嫩耳间透着些许绯红。

  “今天就到这吧,留着下次再继续。”

  虽然她直截了当地拒绝了,可奚逢秋没有反驳,而是极轻地应了一声,只依旧与她保持着额间相抵的亲密动作。

  池镜花随他喜欢,就当是她故意亲他却又没有满足他的补偿。

  她眨了眨不含任何杂质的的黑眸杏眼,将跑偏的话题拉回正轨。

  “对了对了,你还没跟我说,傩神到底可能会出现在哪里呢。”

  之所以向他询问,一是池镜花对此毫无头绪,二是她想到既然男配身为妖怪,也许对鬼神之事比较了解。

  关于这点,池镜花没猜错。

  自他踏入丰朝县,便察觉到一阵极强的违和感,与其说庇护这里的是傩神,还不如说是哪个坟头钻出的女鬼。

  可奚逢秋没有直接告诉她正确答案,而是旁敲侧击地予她一些提示。

  “她很喜欢看人演戏。”

  斑驳的光影间,少年垂下纤长的睫羽,不知想到什么,蓦地轻声笑了笑,落于脸颊模糊的月牙阴影颤了几颤。

  “这世上有种戏是专门演给鬼看的,当然,并非指的是游神会,而且真正的鬼戏。”

  池镜花脑瓜子尤其好使,一点就通。

  “我知道了!”

  言罢,她一把抓住他的手,作势要拉他一块起身,不料五指反被他紧紧握住。

  他以指腹轻轻摩挲她的肌肤,缓慢掀开蓝色的双眸,平静的眼底折射出浅金色的光辉。

  “现在就要过去吗?”

  池镜花表情郑重地点头。

  “嗯,现在就要。”

  虽然与奚逢秋两个人待在这里很是惬意,可她总得替身在幻境外界的其他人考虑,不然以为他们失踪报官就麻烦了。

  虽然很享受与她在幻境里相处的这些时光,可奚逢秋还是完全顺从她的意愿。

  他轻轻点了点头,一缕青丝从耳畔垂落,半遮住随风摇曳的鲜红。

  “也好,我好像还没有见过鬼戏。”

  望见他微微扬起的唇角,一副对鬼戏很感兴趣的样子,池镜花总觉得情况不妙。

  ……不会出事吧?

  希望只是她的错觉。

  当然,眼下最要紧的事情还是赶紧破除幻境。

  从奚逢秋给的提示语中,池镜花提取到个关键信息。

  既是鬼戏,那出演者很有可能是鬼,而鬼出没的地方无非是阴气聚集之地。

  而阴气重的地方无非就那么几处,地牢、荒村、古宅……

  寻遍城内所有可能地点皆一无所获后,只剩下个城外乱葬岗。

  此时暮色已至。

  暗色如一块不透气的硕大黑布,将四周裹个严实,凝滞的空气无法流动,分明无风,可幽暗的森林却响起诡异的沙沙声。

  与城内的绿意形成鲜明对比,山上皆为枯死的树草,一路上见到不少动物的残尸。

  池镜花心里直打鼓,不安地左右张望。

  就在此时,她忽感微微蜷曲的小指传来一阵凉意,垂眸一看,是奚逢秋故意以白丝勾住她,偏偏一副纯良无害的模样歪头微笑。

  “这样会不会好点?”

  池镜花不语只点头。

  继续一边往前走一边张望,终于,在踏入乱葬岗时,看见一座座鼓起的坟包里升起一缕缕蓝绿色的鬼火。

  鬼火遇土落地为鬼,化为生前模样。

  外形皆为青壮年男鬼,身披银色盔甲,手持长枪利刃,约定俗成般的分成两列,继而开始厮杀。

  没有任何声音,又或者是池镜花并非真鬼听不见他们的哀嚎与呐喊。

  而被杀死的男鬼立即重新化作鬼火,钻进杂草丛生的坟包里,等待下一个黑夜降临,再把这一切重演。

  “以前,这里曾是战场。”

  奚逢秋蓦地记起夫子曾说过的一些历史故事,微微偏过头,温柔地看向身侧之人,弯唇笑了笑。

  “所以,这些应是他们死前发生的事情。”

  死前发生的事情?

  池镜花眨了眨眼睛,突然明白一切。

  傩神并非只为奚逢秋指定死亡剧本,而是她本就钟情于“死亡”这件事。

  男鬼们生前战死沙场的历史就在眼前重现,周围莫名起风,风中传来女子银铃般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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