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军拔剑冲进院子里,便见贺公公已经捉着一个女子走了出来。
几瞬之后,九殿下和小顺子公公探出脑袋,九殿下惊疑未定:“这、这里怎么会有人?”
“殿下,小女是郡守——”
贺揖云眼神一冷,立即点了女子哑穴,他对禁军道:“去,交还郡守,就说此人不知礼数,冲撞了殿下。”
“是。”
烛光微弱昏暗,楼珣松了口气,贺揖云回身行礼:“殿下早些歇息吧。”
楼珣不自在点着头:“多谢贺公公,以及诸位了。”
“臣等分内之事,殿下客气。”
楼珣缩回房间里,小顺子心焦愧疚:“还好有贺公公在,都怪奴才,是奴才没注意,明明知道殿下的——”
“唉,”楼珣这时真的累了,他拍拍小顺子,“别想了,你去叫水,再换一床被褥。点一柱安神香吧,明天还得出远门呢。”
主子让闭嘴,小顺子老实听话。
楼珣无精打采坐着,7458安慰他:【楼先生,她没有碰到你。】
【嗯,这郡守很会自作主张,不难怪会被外放了,】楼珣转着茶盏,【不过既然他往我这里塞人,那楼煜的房间里……】
7458正色道:【是狗血文必不可少的误会桥段,也是虐点。】
楼珣一挑眉:【知道了,既然是剧情,我就继续装傻好了。】
不过贺揖云,楼珣按住茶盏,不像是会那种委屈自己的人。
翌日清晨,楼珣起床之后在房间里先跟着7458做了一套养生操,王郡守派人请楼珣去花厅用早膳,不过楼珣假装为昨夜的事情生气回绝了,半个时辰后才神清气爽出门。
没有意外地又被楼煜瞪了一眼。
短短几天,楼珣已经快要习惯了,他问好,知道楼煜不理自己,便去问贺揖云:“贺公公,今天我们去哪儿?”
贺揖云一派温和,道:“回殿下,是柳河县。去年洪灾,柳河县的灾情较轻,七殿下想先去那里瞧瞧今年的状况如何。”
随着他的话,楼珣的视线便落在那些官员里,柳河县知县适时上前行礼。
楼煜不耐烦,但弟弟长高了,不能扯领子,况且也有失体面,咳一声道:“现在便去吧。”
今日的雨势比昨日大一些,一行人坐着马车到了柳河县的乡下,楼珣自己撑伞,瞥见地里的庄稼时一叹气。
“这雨不停,百姓们便没法耕种,”柳河县知县走在前面,“好在地势高,现下还没有淹田……”
楼珣听着,看向楼煜,楼煜紧锁眉头:“柳河县与附近的河流相距多远?”
楼煜仔细问了去年所建的堤坝,又要了平江郡的舆图,不过现下无人带在身上,只能回去再商议。
他重生过一次,对于这次暴雨春汛所知甚多,虽说他来柳河县是有私心在,但所说皆是直中要害,又言简意赅,听在众人耳中,不由得纷纷点头赞同。
午时,王郡守提出用完午膳便回府,被楼煜冷脸拒绝。雨势催人,一行人又马不停蹄地转去了隔壁的青石县。
平江郡临江又靠高山,楼煜着重提了句要小心山石滑落,府衙最好先封了几条进山的路。
青石县知县道附近闹了几年的匪患,是自己办事不力,只能驱退,无法清剿。
楼珣顺着他的话去看远处的山峰,忽然一蹙眉。
“大人莫忧心,待回京之后,我必去向父皇请旨,为百姓剿灭匪患。”
楼珣改为挑眉了,明白了楼煜的心思。
的确那时请旨领兵很顺理成章,到时立功之后,章元帝许是会准他封藩离京了,这些年楼煜在朝廷里必定有几位同李清映一般的心腹,何况楼煜的母妃近两年得盛宠,又有年幼的胞弟吸引章元帝的注意,且不说日后,只看现下,司礼监的掌印太监贺揖云已然决意扶持他,如今太子势头正盛,也无大过错,楼煜有了王位之后避开也是明智之举,
大费周章,但这就是不被章元帝偏爱的孩子所走的路.
楼珣虽然认为自己是来凑数的,但楼煜不许他待在郡守府里享福,不许他去县城里玩乐,就是要折磨这个废物体虚的草包弟弟。
不过楼珣也十分关心各县的灾情,他一连跟着去了三天,今日太晚,他们便没有再回到郡守府上,宿在了知县的府上。
但他夜里被饿醒了。
楼珣掀开被子,烛台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他披上外袍穿鞋子:“小顺子?”
没一会儿,小顺子绕过屏风走过来:“殿下怎么醒了?还未到子时呢。”
“傍晚累得我没什么胃口,现在又觉得饿了,还有糕点么?”
小顺子摇摇头:“殿下稍等片刻,奴才去厨房里给殿下下碗面?”
楼珣的肚子扁扁的,饿得他感到心慌:“好吧,一小碗就好。”
小顺子提着灯笼,给禁军兄弟说了几句快步去了小厨房,楼珣睡不着觉,躺着也不舒服,索性端着烛台走去软榻,知县大人想要投其所好,给楼珣的房间搬了一箱子的话本子,楼珣随手摸出一本借灯光看着。
然而烛光一跳动,楼珣微微垂头,离书本更近,却是一支利箭破空直直射进来,擦着他的发丝打翻了烛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