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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章 病来虽然漱金有六点起来练嗓的规……

  虽然漱金有六点起来练嗓的规矩,但学员是在晾晒场排队的,不会四处走动;直到六点半霍眉准备去拿席芳心的暖瓶灌热水,才隔着窗子发现他晕倒在床边。

  席秉诚背着人就往医院冲。

  接下来半天都人心惶惶,不说所有人都爱戴席芳心,但所有人都清楚他是漱金的靠山。他没了,这一大班子人都不知道该如何将漱金开办下去。

  不过几个徒弟是真的着急。穆尚文在那里跳脚,不停地问霍眉看到人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霍眉说就是平常的样子,没硬啊。穆尚文一下气急败坏要打她,席玉麟突然从后面拉住她,语气很不好地说:“你作为师姐不去看着那些学员,在这里闹什么闹?”不等她表现出愤怒,就径直出门。

  下午,刘靖回来了。

  霍眉差点忘了这个二师兄,前段日子他去了刘洪生班学许仙(学戏便是这样,谁的哪个角色好,就要跟这个特定的人学),本已经学得差不多,现在一叫就火急火燎地回了漱金。

  王苏在大门口迎他,“青哥,你跟刘师叔说了没?”

  “没,师父平日就不想见师叔,现在生病了……气色不好,该是不想见的。”他边往里走边脱外套,“要是大师兄晚上还没回来,我就跑一趟医院。”

  穆尚文在旁边大喊大叫:“席玉麟你才是掌刑师兄吧为什么是我看学生啊?”

  此言一出三道目光都射过来。

  “……席师兄。”她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席玉麟已经略过她,往练功房去了。

  晚上六点多时,霍眉正在练功房和王苏讲话,木门忽然就被推开。席芳心静静地站在门口,双手交叉插在袖筒里,肩上披着一件外套;席秉诚就站在他身后两步的地方,仍带着帽,显然是刚回来。

  王苏立马飞过去:“师父,你怎么样?”

  远处的席玉麟也看见了,默默站起身。

  席芳心一摆手把她挡开,“所有学员在门口排队,我一个个查功课。”

  不得不说席玉麟不愧是席芳心养大的孩子,在某些方面得了师父的真传。两人看学员表演时,不管是心里觉得精彩还是糟糕,面部表情都懒得动一下。但此刻席玉麟明显知道这场抽查意味着什么,显得很紧张,一会儿盯学员,一会儿瞄师父,一会儿放空。

  抽查一直持续到十一点,中途席秉诚搬来个凳子,席芳心也不坐。最后他点了四个人的名——包括那个黄小希,霍眉以为是要挨打了,没想到却听到:“一人去主管那里领一块大洋当路费,回家去吧。身契在我办公室的屉子里,找主管要钥匙。”

  就算是没被点到名的孩子也不敢抬头看此时的场面,互相之间挪着小步站紧了些,缩着脖子,像窝小鹌鹑。

  “师父,”席玉麟赶紧跑过来,“这个黄小希入门才半年。而且因为大多数时间是我在教,没得到你的指点,所以进步不大也是——”

  “怪我没有亲自教?”

  “不,不是。”

  席芳心颜色浅淡的黑眼珠慢慢移开,用谈论晚饭盐放多了的平板语气说:“这几人身体条件不行,教不出来。”

  这里大概也就轮到掌刑师兄说话,席秉诚在后面张嘴又闭嘴。

  王苏还是忍不住道:“师父,我每次来的时候,这些孩子都比我早到,我看她们也是很努

  力——”

  “是你该管的事吗?”

  “不,但是——”

  席芳心走了。

  忽然有一个男孩嗷的一声哭了,跑着追出去;另外两个站在原地没有动,仿佛在等那个人把席芳心拖回来。黄小希用力推开王苏,又被闪身出现的席玉麟拦住。其他学员尽量不发出声音、匆匆要回宿舍,人流收拢到门口,又从他的两侧分开,好像水流滑过石头。

  “你有家人吗?”

  “有个表舅,不知道要不要我。”

  席玉麟忽然半蹲下,往她手里塞了三块大洋;女孩的五指蜷得紧紧的,他越发心急,用力往里塞。黄小希忽然尖叫起来,双手乱甩,在他脸上用力推了一把。

  “我不要你的不要你的不要你的!我也能赚的钱的,不要再炫耀自己了好吗?”

  霍眉瞅着他脸色越变越白,这人越气愤就越不会说话,此刻干脆把嘴闭上了。她只好把挣扎中掉到地上的三块捡起来,漫不经心地塞进黄小希的缝线口袋里,又抚摸着那口袋朝她笑:“小妹,你就收着吧。他很抠的,从不给谁钱,这不是担心你年纪小,路上——啊!贱皮子你爱要要不要滚!”

  黄小希一头怼在她肚子上,像只小牛般横冲直撞出去。

  霍眉捂着小腹咬牙切齿,“你说你,有这个闲钱给我不好?我拿了钱肯定对你眉开眼笑的。”

  席玉麟虽余怒未消,但也不会不讲道理地对她生气,只是语言功能尚未恢复,拍了拍她的肩。

  更晚一些去找大师兄,说是明天才能拿到报告。第二日他早八点就去了医院,快开锣却还没回来,可第一出戏就是他的。

  正当霍眉准备找第二个表演的戏团商量换顺序时,刘靖殷勤地表示自己可以顶替。

  “他顶灯啊。”

  “噢,那替不了、替不了。”

  “你有什么单人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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