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无休止的战争


  皇上赐婚,陈宴秋不能死在王府里。

  至少今天不行。

  此时此刻,荀淮放任了欲望生长,他伸出手,就要再次掀开那床单薄的、给予陈宴秋安全感的被子。

  “王爷。”

  门外突然传来太监轻柔的呼唤。

  陈宴秋躲在黑暗里,听见那叫来福的公公回话:“王爷,热水来了。”

  身上粘腻得厉害,汗水、泪水、血迹还有其他的……流了满身,陈宴秋爱干净,虽然此时已经累得动动手指都乏,可他还是想洗个澡。

  他满怀欣喜地等了一会儿,可却荀淮久久没有反应。

  荀淮怎么了?

  陈宴秋犹疑了许久,还是爱干净占了上风,他从被子里探出了脑袋,看向荀淮,小声道:“王爷,热水来了。”

  垂着头的荀淮蓦地看向他,浑身的气压低得骇人。

  陈宴秋心底里突然漫上了一股本能的恐惧和直觉。

  不……不对……

  “王爷……”陈宴秋慢慢向后挪,声音嘶哑发颤,“不、不行了……”

  “我会死的……”

  “叫错了。”荀淮起身,在陈宴秋惊恐的眼神下解开了他身上喜服的腰带。

  在亲眼见到之前,陈宴秋一直以为荀淮的身体应当是瘦弱的、苍白的。

  毕竟书中的大反派是个十足十的病秧子、药罐子,说是三步一喘都不夸张,甚至最后的结局,也是在流放途中活活冻死的。

  可事实与他想象的,似乎并不一致。

  此时荀淮的病似乎还并不是那般严重,虽说看上去依然瘦削,但并不是陈宴秋之前想象的那般病入膏肓,勉强还算得上正常。

  他的胸前、腰部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疤,心口处的有一块尤其明显,看起来狰狞可怖,像是一条寄生的蜈蚣横亘在荀淮的左胸,叫人望而生畏。

  陈宴秋看得脑袋有些懵,求生的本能却没有让他冷落荀淮太久:“什、什么?”

  荀淮单膝跪在床边逼近背靠白墙、避无可避的人,盯住陈宴秋颤抖的瞳眸重复:“叫错了。”

  那瞳眸湿漉漉地,泪水盈了满眶。

  荀淮突然很想看看那举起的水珠破掉的样子。

  一定很美。

  陈宴秋只觉得一股大力把他从裹着的杯子里扯了出来,趴着压在了床榻上。

  事到如今,他哪能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再次哭出声:“不,不要,求你……”

  他还没来得急穿上寝衣,全身赤|果着,倒是方便了不顾别人意愿顺心作恶的人,连那准备工作都可以省掉了。

  熟悉的感觉从破坏处瞬间传递到全身,陈宴秋忍不住脖颈高高扬起。他的眼神被那一下给撞得涣散,连惊呼声都只呼出一半,就被接连的征伐给堵在了嗓子里。

  还是好疼啊……

  这疼不再是初次被破开的疼痛,似乎更加绵长、更加细腻,夹杂着几分主人并不想承认的欢愉。

  于是如荀淮所愿,陈宴秋一直噙着的泪水如断线的玉珠般一颗颗滚下,很快就再次润湿了床榻,与先前的那几块一起,在红色的床榻上做出了一副浓墨重彩的山水画。

  “不要了……不要了……”

  “轻、呃……轻点……”

  陈宴秋的黑发披散着,白肩颤抖着,如同一只小舟,随着自己的动作在那方山水中起伏,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又像是要融在那画中。

  果然很美。

  荀淮想。

  他用力压上陈宴秋的后背,手却是绕过陈宴秋的脖颈,握住陈宴秋颤抖的肩把人往怀里送。

  于是两人终于严丝合缝地相拥,宛如一对久别重逢的爱侣。

  这距离实在是太近,近得陈宴秋有了一种快要窒息的错觉。他早就没了挣扎的力气,因此他这时候微不足道的反抗倒还像是助力似的,自己只要动一下,就会惹得罪魁祸首挪动几分,自己却是又吃了不少苦头。

  眼前浮现出点点雪花,不知是脱力还是缺氧的缘故,陈宴秋微张着嘴辅助自己喘气。

  忽然,荀淮就这个这个姿势把他抱了起来,在空中将他转了个身。

  这一下实在是有些超过,陈宴秋失声惊叫起来,两只手臂在空中扑打,像是溺水之人的求救。

  其实也差不多,窒息、缺氧、无处凭依,陈宴秋觉得自己现在跟溺在水里并无什么分别。

  他被荀淮就这样抱在怀里,继续了这场似乎并无休止的战争。

  只是这场征伐的对象只有陈宴秋一个。

  眼前的雪花逐渐放大,似乎在发黑,似乎在发白。

  陈宴秋不知这感觉是难受还是解脱,只觉得自己似乎一下子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在荀淮的又一次破戒后翻着白眼晕了过去。

  失去意识之前,他终于听到了自己先前这个问题的答案。

  那声音全然不如身上的动作那般粗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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