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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存在,就是用来替靖王铺路的。

  就像时疫过后,那些“贪墨赈灾款”、“暗杀恩师”的罪名,父皇分明可以一纸诏书替他澄清的,可他却偏偏不肯,反而放任流言四散,夺去他最后的贤名。

  面对父皇的偏宠,他原还有些心寒,可时日久了,他竟也麻木了。

  他本以为自己会一辈子麻木下去,好在他遇到了心爱的女子。

  “一切都会好的。”

  听完黎靖北的过往,唐璎心如刀割。

  她深吸一口气,忍住喉咙间的梗塞,展开双臂紧紧地拥住了他。

  “陛下的出生从来都不是错误。”

  她笑了笑,眸中似有泪光闪动,“阿木尔,我很幸福,因为有你来到了我的世界。”

  黎靖北闻言微微一震,眼尾竟有些泛红,唇角动了动,却并未多说什么,只默然将头埋进了女子的发间,不再言语。

  两人就这样依偎了一路。

  很快,马车到了承安门附近。

  下车时,兵部尚书黄义忠求见,说是有急是要禀。

  黎靖北瞥了他一眼,“去御书房罢。”

  言讫,又看向唐璎的方向,以眼神询问她是否同行。

  黄义忠揉了揉眼睛,这才察觉到皇帝的御座上似乎还有一人,方欲行礼,却见那人一身绯袍,乃都察院的女官章寒英,官职比自己还低了一级,想无视,却又想起昨夜她留宿南阳宫的传闻。

  当着皇帝的面儿,这礼行也不是,不行也不是,一时竟有些无措。

  瞥见黄尚书犹豫的动作,唐璎微微一笑,转而对黎靖北摇了摇头,“臣还有些公务要忙,就不耽误陛下了。”

  对于这样的答案,黎靖北显见的有些失望,却仍作平淡道:“嗯,章大人去忙罢。”

  唐璎点点头,道了声“臣告退”便往宫外走去。然而,还没走几步路,又趁着黄尚书走神的空当飞快地跑了回来,踮起脚尖在君王的颊边亲了一口。

  “今夜再来看你。”

  说罢,不顾男人深切的目光,一溜烟儿跑远了。

  二人从黄梅山回来时不过戌初,眼见时候还早,唐璎回了趟都察院。

  甫一进门,便瞧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似乎正对着她值房的方向张望。

  唐璎莞尔一笑,抬眉颔首,“任御史。”

  自去岁起,任轩因政绩突出,被天子从照磨所调到了都察院,时任正四品的佥都御史。

  他容貌俊秀,身形高瘦,虽年轻,言谈举止却颇为沉稳,一袭绯袍穿在他身上,倒也相得益彰。

  见了唐璎,任轩微微一愣,看向她的目光微有闪躲,就连举手投足间都透着局促。

  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要施礼,遂折袖一揖——

  “见过章大人。”

  唐璎见他状态不太对,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皱眉问:“怎么了?”

  任轩摇了摇头,似乎有些踌躇,沉默一阵后,还是在唐璎审视的目光中道出了实情。

  “昨日申时,下官来都察院寻您,却被当值的小吏告知您进了宫,下官便转道去承安门附近守着了,一直守到接近戌时,宵禁将至,却仍未见您出来”

  他后面的话虽未说完,唐璎却已了然。

  正所谓宵禁过,宫门闭。后宫乃天子私人领地,朝臣一律不得入内,而她却敢在深夜留宿皇宫,与天子之间发生了什么倒也不难猜。

  任轩怕是以为自己堪破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儿,才会那般局促。

  唐璎望着男子微乱的发髻和褶皱的官袍,以及领口处若隐若现的露水,心头泛起一丝愧疚——

  昨夜他想必是避着更夫和兵马司的人独自在外躲了一夜,才落得此刻这般狼狈的模样。

  遂含了笑,柔声安慰道:“任御史不必多心,昨夜之事乃我个人私事,你只作不知便是。”

  女子的声线清灵而温润,一如他二人曾在照磨所伏案的每一个午夜,她对他的那些叮嘱,那些关照。

  他们共事不过半年,却足够他用一生去怀念。

  或许,昨夜她也曾用这般动人的声线在君王的耳畔低语过。说的,却完全不是公事。

  思及此,任轩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正走着神,女子的声音再度响起——

  “你说昨夜有事”她咳嗽一声,“何事寻我?”

  任轩眼眸微闪,见女子问得认真,深吸一口气,迅速调整好自己的心绪,禀道:“林尚书被人放出来了。”

  “林岁?”唐璎眉心一跳,清幽的鹿眸中逐渐酿起风暴,“谁放的?”

  “大理寺的陆主簿。”

  第156章 第一百五十五章“不试试看怎么知道?……

  陆子旭这家伙……搞什么呢?!

  唐璎听言气血上涌,脑瓜子嗡嗡的,不顾任轩担忧的目光,换了官袍便折身去了大理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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