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
“不许胡思乱想。”他又靠近了一点,在小榻上与苏幼仪膝盖挨着膝盖,“不要妄自菲薄。”
她感觉到膝盖被布料摩擦着,这才回过神,抬起脸发现江迟序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到跟前了。
“兄长”
四目相对,她往后退了退。
这几日虽下雨,天气却闷热,她今日穿了件烟粉色齐胸襦裙,外面松松垮垮着一件大袖衫,露出锁骨下大片肌肤,裙摆宽大散落在小榻上,光洁的脚上未着鞋袜挡在裙摆下,此刻正不小心露出一节脚趾。
丰美乌黑的发只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长发散落在裙摆上。
脸颊边的发上简单插了一支丝绢杏花,是江迟序送的。黄蕊衬得她漆黑的眼珠十分灵动,黛眉如远山,琼鼻粉颊,朱唇不点而红,实在是美,美而不自知。
窗外阴雨迷蒙,屋里窗边小榻上,她也被笼罩在一层昏暗光晕下,裙摆上的斜纹泛着柔光。
她唤了一声,却听不见回应,只看得见他的喉结微微滚动一下,淡淡的眸子认真看着她。
就这样被盯着,莫名心跳加速,苏幼仪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但是她不敢多想,多想一分都是亵渎。
忽然,江迟序往前倾身,伸出手,在苏幼仪紧张的注视下伸到她身前,轻轻拢起那一缕发,送到她肩后。
她的发太长了,垂在胸前乱了一点,他在帮她。
苏幼仪只敢这么想,但是刚才他的指尖不经意间划过她锁骨下的肌肤,她几乎战栗,紧接着是一瞬间的窒息感和一股升腾到脑袋的眩晕。
被划过的地方有火苗烧了起来。
她的耳尖一定红了,不然兄长现在为什么一直看着她的耳朵?
接着,一道白光闪过窗子,一下子映得屋里通明,苏幼仪瑟缩一下。
要打雷了!
她如此想着,耳朵就被对面人捂了个结实。
她害怕打雷,小时候都是江迟安为她捂耳朵。雷雨大作,她与江迟安互相捂着耳朵,那时候觉得什么都不怕了。
可是现在,她的耳朵在打雷前被捂住了,近在咫尺的却是江迟序,是兄长。
江迟序看得出她刚才的片刻走神。
小时候某次雷雨,他撑了伞跑着去接弟弟妹妹,溅了一身泥水的他却看见两个小娃娃蹲坐在桌下,互相捂着耳朵咯咯笑着说不怕不怕。
他皱了皱眉,耐心等雷打完后收回手,还故作惩罚地揉了揉她的耳尖,那里有颗小小的红痣。
雷声后,雨下的更大,冲散了室内的闷热,她感觉周遭冷了冷。
这时,桃溪从外边走进来,“小姐,老夫人唤您和世子过去一趟。”
苏幼仪看了看窗外,瓢泼大雨,“现在?”
桃溪脸色凝重,点了点头。
这要是搁往日,就算是天上下刀子,也是要去的,可是如今小姐病刚好,怎么能这么折腾呢?
“等雨停了再去。”江迟序神色淡淡,收了腿端正坐好,回到了最开始的位置。
“这不太好吧。”苏幼仪全然未察觉他距离自己远了一些。
“放心,有我在。”江迟序不再多说。
苏幼仪只好心里七上八下等着雨停。
最后,江迟序果然等着雨停了,才给苏幼仪裹上外袍往鹤鸣堂去,一路上湿润的草木香气扑鼻,二人缄默不语。
苏幼仪感觉得出,身边人心情不佳,猜来猜去也猜不到原因,最后得出结论,可能是因为老夫人唤他们雨中过去,所以他生气了。
她心中更加谨慎,方才小榻上那些旖旎被她甩出脑海。兄长位高权重,难猜心思,今后她要时时注意才是。
鹤鸣堂很安静,只有祝惜芸轻声啜泣。
“未时叫,酉时来,够早的。”老夫人轻哼。
江迟序不接这话,只问:“祖母唤我二人何事?”
老夫人扫了一眼苏幼仪,道:“倒是没有她的事,是你的事。”
紧接着道:“誉王一案可是你在办?”
“正是。”
“惜芸的父亲,也就是你的伯父,竟然被这案子牵连,进了大狱,这事你可知道?”
“知道。”
老夫人又看了一眼祝惜芸,叹道:“惜芸将来是要嫁到江家做媳妇的,今后都是一家人,既然这案子经你的手,不如把你伯父摘出去。”
“祝林之协助誉王贪污白银上万两,圣看在江家面子上只罚了祝林之一家,并未牵连祝家本族,已是格外开恩。”铁面无情。
祝惜芸在一旁哭的更大声。
老夫人听不进去这些大道理,她只知道,当年是她的二儿子战死沙场才有了圣上这番基业,如今庇护一二自己娘家,本就是应该。
更别说眼前这个孙子,处处优秀,身居高位,不也是依仗江家托举?若是没有当年老二,哪有这些后辈享福?
如今需要他帮忙却又推三阻四,这和白眼狼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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