筹码。
她想起第一次挣扎着吐露心声时,他说你可以再任性一点。
想起逛完绒花展的那晚,他告诉她选择没有对错。
所有茫然徘徊的时刻,都曾被他稳稳接住。
因此尽管近期糟心的事情一茬接一茬,她被迫裹挟着一路向前,但在这里见到他的刹那,所有顾虑都烟消云散。
因为在陈妄书这里,她会永远安全。
他怎么可以这样逼她?
任何人都可以,唯独他不行。
堆积的情绪如崩塌的雪山,亟需一个发泄口,她眼眶发烫,咬牙切齿道:“我凭什么要一个订过婚的男人?”
陈妄书一怔,要怎么跟她解释当时的情形,“我没有,也不可能跟洛桐订婚,因为”
“够了,我不想听。”池雪飞快打断道,“我做不到像你这样,一次次拿感情去交换,甚至跟不爱的人走入婚姻。”
她不敢眨眼,怕泪水会止不住夺眶而出。胸口堵了团化解不开的东西,震惊,委屈,气恼,屈辱,各种情绪糅合在一起,令她只想让他感受到同等伤痛,
显而易见,她成功了。
陈妄书眸光沉黯,神情冷静到近乎僵硬,“还有三天时间,你不用这么快回答我。”
池雪咬唇别开脸,完全拒绝沟通的状态。
陈妄书知道自己还是搞砸了一切。
未被表达的情绪,压抑久了,总会以最丑陋不堪的方式爆发出来。
也许不配被爱,就是烙印在他骨子里的命题。
他站起身,努力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狼狈,“我会等你消息。”-
“老板,”小秦见池雪握着一把龙花剪半晌没有反应,小心翼翼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这根绒条都要秃了,还修吗”
池雪眼神清明几分,把剪得不成样的废品扔进桌上的垃圾盒,“呃,我在试样,怎么了”
“也没什么大事,”小秦抬手挡住嘴边,小声跟她说,“就是自从前天晴姐更新Vlog,宣布成立自己品牌并且招收学员后,我感觉店里人心惶惶的,大伙干活也提不起精神,蔚嘉今天又请假了。”
池雪想了想,“她这个月是不是请假快一周了?”
小秦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加上今天,差不多。”
“你问问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池雪说完,又补充道,“明天在聚贤楼定个包间,咱们聚餐吧,放心,虽然晴姐撤股了,但是有我在,一切都不会变的。”
小秦吃了颗定心丸,脚步轻快地出去了。
池雪又捡起桌上另一根撮好的绒条,举起剪刀比划起来。
宋律师刚才的来电还回响在耳畔。
“告诉你个好消息,我找到赵女士证据上的漏洞了,多亏了那位郑前辈的提醒,这次他们肯定翻不了身,你的新合伙人要靠谱很多。”
宋律师所说的前辈,就是陈妄书当日带去的随行律师。
池雪再次放下剪刀,须臾后,像是决定了什么,掏出手机找到房产中介的微信。
冬日的阳光总归不够热烈,斜映入露台,洒下一片明净,微弱的橙黄。
韩萍帮宋老太太搭上毛毯,坐在她身旁的小马扎上,“今天阳光好,咱们多晒一会儿,不过只能半小时,山上温度变得太快,时间久了容易感冒。”
老人
戴着老花镜,靠在轮椅上翻看一本书,好似没有听到她的声音。
韩萍习以为常,一边勾着毛线,一边注意吊瓶中的药液滴速,继续跟她说话,“那颗冬青树上的麻雀好像飞走了,前几天还叽叽喳喳惹人嫌,今早就听不见动静了,您别说,还突然有点不适应了。”
她们所在的庄园三面环山,空气润泽,极适合修养,然而人烟稀少。
好在韩萍是耐得住的性子,即便没人聊天,也总能给自己找到事情忙。
一个迷你的毛线收纳筐刚刚收尾,门外传来礼貌的叩门声。
以为是医生过来换药,韩萍理着手中的毛线,随口应道:“门没锁,进来吧。”
许久没有动静。
韩萍疑惑回头,目光霎时又惊又喜。
午后的花园静谧祥和,常青树枝叶婆娑,陈妄书把祖母推到避风处,蹲下来,低声和她说话。
宋老太太视线缓慢挪动,在他身上定格须臾,又撇过脸去。
陈妄书捡起掉下的毛毯,刚盖到祖母腿上,老人忽然抬手,使力推他一把,含糊不清地咕哝,“走你走!”
输液架上的药瓶晃荡起来,厚重的硬皮书,眼镜盒,水杯,宋老太太捡起手边能拿到的东西,噼里啪啦砸向自家孙子,那架势仿佛再也不想见到他。
池雪和韩萍落后了一段距离,惊讶得不知该说什么,“奶奶她这是怎么了?”
韩萍:“老太太在北城时意外摔了一跤,脑袋里的肿瘤破裂,先后做了两次手术。”
“怎么会这样?”
“当时我不在,具体情况不清楚,只知道前一天集团刚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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