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敌。”
连雨年斜他:“呵,你就嘴硬吧,好像让禁军近卫把皇宫围得密不透风、碰到个稍显可疑的人就逮起来问话的人不是你一样。杯弓蛇影。”
沈青池抿嘴,与他对视片刻,不约而同地捂脸一笑。
先太子人都走了八百年了,留在他们身上影响却仍旧如此刻骨铭心且根深蒂固,这何尝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祸害遗千年呢?
昔日伤痕变成了如今说笑闲谈的谈资,连雨年心情松快,翻身上马,弯腰轻拍沈青池的笠帽:“出城门就可以纵马疾驰了,要不要一起跑一阵?”
“好啊!”
沈青池笑吟吟点头,跃上马背后,不等他喊开始便一抖缰绳飞驰而出,袖摆飘扬,背影潇洒自在。
连雨年气乐了:“你又抢跑!”
一个“又”字,又唤醒无数旧事。
不必汲营于权力的日子里,他们也当过斗鸡走狗、扬鞭策马过京郊的“纨绔”儿郎,在杏花树下沽酒,醉卧于城楼。
还不是情窦初开的时节,九殿下与他的伴读懵懂地瞧着过路的夫妇,用不甚在意的口吻谈论未来的伴侣。
他们都笃定未来的自己将长期处于婚姻不自由的境地,表情麻木,反应平淡,连柴米油盐的平淡安宁也不敢认真期盼,更遑论遇上一个对的人,赴一场生死相许的情缘与约定。
那时的闲愁很轻,也不过是不得自由罢了。
人生到此,许多回忆已不似从前那般不忍卒睹,苦得令人舌根发痛。
而今海阔云高,风清日丽,往事俱已矣。未来在脚下,爱人在身旁,纵然余生漫漫,这一路也一定是鲜花着锦,光辉灿烂。
连雨年揉揉马头,循着马蹄印追了上去,踏过落满杏花的雨后湿泥。
城门口的茶馆里飘出新茶的香气,说书先生响木一拍,把帝京近日趣闻信手拈之,娓娓道来。
“话说太上皇与丹澧先生……”
盛朝今日无事。
沈觉瑾好脾气地笑笑,向连雨年拱手:“丹先生。”
连雨年回礼:“殿下不必客气。殿下此前一直在京中?”
沈觉瑾微微颔首:“是啊,不过我乃旁支庶出,在他人眼中身份低微,想来也没什么人会跟先生提起我。”
连雨年莞尔,招呼他落座,又拽着沈青池坐下,让他们重开一局,自己旁观,气氛称不上多么亲近,但也是其乐融融,往后的朝堂局势,便在这一方小桌、三两笑谈间定了下来。
沈觉瑾虽是皇室宗亲,但与沈青池隔得远,不算血脉至亲,加上是庶出,从前日子过得颇为窘迫。
幸而他运气好,得沈青池慧眼识英才,有了发挥才能的机会和一展宏图的舞台。不出意外的话,他年后就会进入朝廷,开始熟悉政务、交结群臣、培植亲信。
沈青池已经为他铺好道路,剩下的难关就只能由他自行攻克了。
……
春去秋来,三载岁月一晃而过,因皇权交接而震荡不已的大盛朝廷,终究是在满京姗姗来迟的春色中渐归宁静。
自神代以来,沈青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选择禅让皇位的帝王,朝臣们固然难以接受,可在民间,在史官笔下,这却是圣主气量。
而他选定的继位者也颇有他当年夺嫡时的风范,从性情到能力无一不叫人惊叹,就连张相也不禁觉得,哪怕换沈青池的亲生儿子过来,都再做不到如此出色。
种种因素影响之下,这场旷古烁今的权力交替终究是在盛朝臣民们的纵容下顺利度了过去。
沈青池是个明君,在位时间虽短,却功绩卓绝,将在先帝手中隐有积贫积弱之相的国家变得繁荣昌盛。
百姓们尊他敬他,也愿意信任他的眼光——陛下的选择从未出错,这次肯定也一样!
五月十二,登基大典。
钟声悠长鸣响,明亮日光映照着气象恢宏的典礼,光明坦途上,百官入殿谒见新皇。
而在另一侧,连雨年和沈青池牵着马儿悠哉悠哉地出了京,头上戴着同款的挂了纱帘的斗笠,把面容与身形一并掩去。
“我以为你会等典礼结束再走。”沈青池笑着看向身旁的恋人,语气里略带促狭,“你前几日忙前忙后加强登基大典守卫力度,恨不得在觉瑾的帝袍上绣满防护符文的模样,仿佛你才是他的生身父亲。”
连雨年扯了扯嘴角,无奈道:“哪儿有那么夸张,我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么。”
他没有明说,沈青池却知道他的言外之意,摇头道:“他命好,如今河晏海清,也没人同他争夺皇位,哪里会像六年前的我那般腹背受敌。”
连雨年斜他:“呵,你就嘴硬吧,好像让禁军近卫把皇宫围得密不透风、碰到个稍显可疑的人就逮起来问话的人不是你一样。杯弓蛇影。”
沈青池抿嘴,与他对视片刻,不约而同地捂脸一笑。
先太子人都走了八百年了,留在他们身上影响却仍旧如此刻骨铭心且根深蒂固,这何尝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祸害遗千年呢?
昔日伤痕变成了如今说笑闲谈的谈资,连雨年心情松快,翻身上马,弯腰轻拍沈青池的笠帽:“出城门就可以纵马疾驰了,要不要一起跑一阵?”
“好啊!”
沈青池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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