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十六

那样。

  出来干活儿,这点“油滑”还是有的。

  于是寝殿内只剩下了连雨年和沈青池。

  “先生站着做什么?”沈青池笑吟吟地拍拍床沿,“来坐。”

  连雨年一本正经地捶捶腿侧:“草民腿麻了,想站一会儿。”

  “呵……好。先生想坐再坐。”沈青池轻笑,“方才的经历让朕云里雾里,先生能否解释一二?”

  连雨年定了定神,隐去他发病的缘由,只说了魇魅术的信息。

  沈青池撑坐起身,倚着床头静静凝视他,不知是在认真听他说话,还是单纯只想看着他。

  强忍不自在,连雨年硬着头皮说完,又补充道:“草民方才在梦境中直呼陛下名姓,是因事出紧急,实非有意对陛下不敬,望陛下见谅。另外……草民什么都没看见。”

  此地无银三百两。

  隔壁王二不曾偷。

  连雨年绝望地想:我是沙壁。

  房中安静许久,久到他已经开始考虑遁入深山野林后的第一餐吃什么,才听见一声淡淡的“嗯”。

  连雨年抬眼看过去,沈青池唇角噙着浅浅笑意,不紧不慢地说:“托赖先生相助,朕才能及时从梦中脱身。若非如此,还不知道要在里面困多久。”

  连雨年一愣,谨慎地措词:“陛下,魇魅术发动后,执念得解,中术人很快便会苏醒。”

  只不过这时的醒和死无异,起到一个回光返照、交代后事的作用。

  “朕知道。”沈青池理了理袖口,“但朕的执念没有解啊。”

  “……啊?”

  沈青池扬起嘴角,定定注视着呆住的连雨年,轻声道:“一个吻,不够。”

  又一次被提醒这事儿的连雨年:“……”

  我笑你不懂魇魅术,你笑我不懂执念。

  ……

  许是真的累了,沈青池并未纠缠,也没有问连雨年是否看到了梦境内容,把魇魅术搞清楚后,便放他回去休息。

  他甚至没再用“死而复生”试探连雨年的态度,弄得连雨年一肚子腹稿无处可说,大半夜生生憋出了胃胀感。

  走出安和殿,一架步辇已经在门外侯着,连雨年不解:“陛下不是睡下了?为何又传步辇?”

  小内侍答道:“陛下让奴婢们送先生回惠仪殿。”

  “……”连雨年反手指着自己,“送我?”

  “是的,送您。”

  “……谢过陛下好意。”连雨年回身拱手,“但不用麻烦了,几步路而已,我自己回去就是。”

  听到这话,内侍们顿时面露惶恐,齐刷刷跪了一地:“这是陛下的吩咐,奴婢们万万不敢自作主张,还请先生不要为难我等。”

  “……”连雨年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有劳。”

  “多谢先生体谅。”

  当了两辈子古代人,连雨年第一次坐上步辇,托着下巴望天边月牙,只觉得胃胀感更重了。

  沈青池这是确认他的身份了啊……起码确认了九成。

  剩下那一成,只能靠他努力表演、不露破绽、不提供证据努力维持了。

  毕竟……他还没想好如何面对沈青池的感情。

  似乎察觉到他心绪混乱,“土豆粉”从生命线里探出头,看了他一眼,再打个冒黑气的饱嗝,又兴致缺缺地缩了回去。

  次日一早,因陛下临时“调休”,朝会钟声没有响起,连雨年得以睡了个好觉,将近午时才醒。

  宫人们确认他已起床,端上早已备下的洗漱用具和新衣裳,花厅内也摆好午膳,等他收拾好再过去享用。

  熬个大夜又起个大晚,连雨年骨头都是酥的,走两步就咔嚓作响,所幸腹中擂鼓般的饥饿感很快驱散了他一身懒倦,拿起筷子时,他已经恢复得与往常无二。

  站在旁边的择青也与平常无二。

  “择青公公吃了吗?”连雨年轻车熟路地招呼他,“今天的早……午膳很丰富,要不要坐下一起吃点?”

  择青笑眯眯地替他盛汤:“这些菜是陛下吩咐膳房特意为先生做的,奴婢怎好同享。陛下说了,先生有救驾之功,往后在宫里便比照亲王待遇。另外,您提的宅子陛下已经选好了,就在临安王府旁边,从前是宫廷别院,开阔大气又不失精致婉约,您若喜欢,以后可以常常去住。不过妖蛊教之事解决之前,还请继续住在宫里,方便陛下随时召见。”

  他吧啦吧啦说了一通,连雨年却只记住了宫廷别院一词。没记错的话,那座别院是先帝刚登基时命人建的行宫,由于当时国库空虚,大小没有达到先帝的要求,便空置下来了,内中的布景陈列一应照着最高规格布置,后来还差点变成沈青池的王府。

  只是先太子走得急,先皇又紧跟着病故,他早早登基,那别院便又没了去处,至今还像个艺术品似的杵在城中最好的地段,供往来游人欣赏。

  连雨年捏捏鼻骨:“谢……陛下厚爱,我实在愧不敢当。”

  “是先生谦逊。”择青笑道,“对了,舒统领说昨晚巡夜时在东门墙根儿底下发现了一个人,穿着诡戏戏服,七窍流血,虽然还有气儿,但半死不活,让太医看了也说尽管性命无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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