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只能恹恹地放弃,在心里宽慰自己,至少已经获得模糊的答案了。
看起来好像并非不能接受。
言霁便也没再纠结更深层的原因,除了对是何人跟自己换心这事耿耿于怀外,其他的事都抱着一种无所谓的咸鱼态度。
顾弄潮见他安静下来,重新将他放进柔软的被褥内,细致轻柔地为他更换才换好的伤药和绷带。
明明已经愈合的伤口这么轻易就重新撕裂开,他真的跟瓷器一样脆弱。
言霁突然升起一股内疚的情绪,他看着顾弄潮泛红的眼眶,很生气却极力压制的样子,开始反思自己做得是不是太过火了。
但很快言霁又理直气壮的认为,他又并没有强求这人照顾自己,反而是他一直管着自己,让他一直承受着身体的疼痛,再也回不到五方,自己凭什么要内疚?-
言霁觉得自己很奇怪,总是升起一些不应该有的情绪。
比如他看到顾弄潮难过就会跟着心口不舒服,必须看到顾弄潮生气就会不由自主反思自己。
言霁并不喜欢这种被其他人时刻牵动情绪的感觉,特别是对方是他最讨厌的顾弄潮。
他始终记得,一日断雨残云后,他脱力地躺在床上,在连手指都无力动弹丝毫的情况下,提起力气问旁边的人:“别人都是互相存有爱意才会做这样的事,顾弄潮,你对我做这种事,是爱朕吗?”
身边沉默一瞬后,说了一句刺心之语:“也有另一种情况,只是没有感情地发泄欲望而已,你觉得我对你是哪种?”
言霁直至如今都还记得顾弄潮说这句话时,每个字所吐露出的语气。
顾弄潮从不宽待他,无论是在床上还是床下,每次都要将他折磨得半死,所以言霁几乎没有想,就断定顾弄潮只是单纯在他身上发泄而已。
情人间做此事应该是快活的,可是言霁没有一次觉得快活。
所以,他现在为什么这么奇怪,会被这样一个渣人牵动情绪?
自从上次摔倒后,他身边的人又换了一批,就连西湘也差点被换走,言霁觉得西湘用着很顺心,这才将西湘留了下来。
也因此,身边的人对待他更加小心,无论做什么,周围都会围着十几个人,时刻盯着他,甚至连一片飘落的花瓣都怕将他砸晕过去。
言霁对外界的变化始终抱着无所谓的态度。
由于天气转亮,皇宫内进行一次大型更换,承明宫也同样如此,更换床褥摆件,更换衣橱里的衣物,慢慢开始将地龙热上,温手的汤婆子,护颈的鹅绒围脖也都一一请了出来。
由于身体的原因,在宫人们刚换上秋衣的时候,言霁就已如身处严寒一般冷,江太医说他体质弱,扛不住冷,所以西湘早早给他添了厚袄,备了冬日所需的一切。
此时言霁一张苍白矜贵的脸陷在毛绒绒的雪领中,黑发甫落身后,正看着宫人们风风火火置办宫殿里的对象,将所有带着菱角的东西都或收走,或盖上一层软绒。
秋日的阳光晒得人浑身酥软,言霁往后靠在绒毯覆盖的椅背内,困意泛起小小打了个哈欠。西湘正好在擦拭壁匣,看到壁匣里放着一支白玉笛,拿出来看了看,转过头问言霁:“陛下还会吹笛吗?”
言霁睁开睡意朦胧的眼睛,视线落在那支玉笛上。
就连他自己都忘记这支笛子是从哪来的了,之前他也从没吹过。
西湘见他感兴趣,将玉笛双手奉了上去,言霁抬起手,纤长细瘦的手指接过,白玉笛的颜色几乎与手指同色。
西湘崇拜地望着他道:“陛下能吹一吹吗?”
江太医曾说过,要开始让陛下多做些不费力气的事,锻炼气息一类的更能帮助陛下更快恢复,所以西湘才斗胆提出这个要求。
她伺候言霁快六年,知道陛下并不似旁人口中所说的那么暴虐无情,大多数时候陛下对他们这些宫人都很好,有什么需要的也会满足。
果然,她见陛下只是短短犹豫后,就抬起玉笛抵在唇边,断断续续的音律被吹响,意料之外地好听。
言霁停了下来,疑惑地看着手里的笛子。
他什么时候会吹笛了?
西湘见他停,圆溜溜的杏眼里有些着急的神色:“陛下再多吹吹,可以么?”
言霁再次将笛子抵在唇边,这次按照自己意识里本能的想法,吹奏出一曲绵长悠远的小调,从头到尾竟然没有一个音错漏,周围的宫人都停下手头上的事,认真听陛下笛音。
“陛下吹得真好,以前怎么不见陛下吹过?”
“想必是第一次吹就无师自通,说明陛下是个音律奇才!”
周围的人都在吹捧他,看表情并不像是故意奉承,像是真觉得好听,西湘更是对他夸了又夸,都快夸出花了。
言霁回忆着自己吹出的调子,记忆里好像听母妃唱过,是柔然那边的民间小曲,但如果不是这次,他原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调子的旋律。
疑惑的事又多了一件——他莫名其妙会吹笛-
第一次被送到太平殿,坐在久违的龙椅上,言霁整个人都紧绷着,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
被刺死在这个位置上的记忆依然历历在目,哪怕这把龙椅明显被换了一座,他也依然很不自在,像是情绪所牵动,心口也隐隐作痛。
顾弄潮一抬眼,就看到皇帝煞白的脸,已经眼中的惊惶。
他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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