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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思文皮薄且白,此时脸一红,和第一次上花轿的姑娘一样。
“不用换鞋,坐这。”
李解荣将钥匙抛到门侧的木柜子上,提着一堆菜走向厨房,抽空的功夫指着电视机前的一张土蓝色布艺沙发。
“哦好。”
宋思文扶着麻面沙发坐下,气味先一步让人认识这件屋子,浓烈的男性生活过的味道,说不上来,闷的、沉重的。
其次再是视线,指腹紧张的摩挲着质感较粗糙的沙发布,眼珠子缓缓滚动着。
和自己的房间一个格局,不过采光不太好,还是夏日的下午五点,屋内的光线就已经很暗。
房间里东西不多,布艺沙发,一个笨重庞大的电视机,一台电风扇就没了。
宋思文转动上半身对着左侧,瞧见那阳台衣架子上还在滴水的灰色裤衩子,又仓促的往另一侧转。
卧室,门开着,正对沙发。宋思文知道不经过别人的允许看隐私空间不好,就草草的再次转身低着头看木地板。
“过来,和我说说这钱咋来的。”李解荣将湿漉漉的手擦向后腰的衣服,从厨房走了出来。
“好。”宋思文乖乖的回应,抓着那把钱小步坐到了餐桌旁的塑料板凳上。
灰蒙间只能看清对面的轮廓,可尽管如此,那微凸的眉骨、硬挺的鼻梁、偏厚的下唇依旧很突出。
宋思文紧张的坐直身子,小心翼翼的将钱推了过去,话依旧有些结巴,但好了不少,“这钱…不是偷的,也不是抢到。”
食指敲着一叠纸币发出声响,李解荣被对方委屈的小脸逗乐,露出大白牙问道:“那你哪来的钱,一个下午赚100?”
在越来越凝重的目光下,宋思文彻底垂下脑袋,翁声回答道:“我去当铺,老板说我的表可以当一百,我就给他了。”
“什么表?!”李解荣意识到不对,撤去闲散的坐姿,面上带着严肃。
“卡西欧。”
“啥玩意?卡啥?”李解荣疑惑的反问,微瞪的眼睛配上那随表情而动的眉毛,和那傻中带着一丝狼气的二哈一样。
“不贵的。”
知道了对方不晓得这个是什么牌子,宋思文莫名松了一口气,将面前的钱又往前挪了挪。
“走,去当铺,让我瞧瞧啥表当了100。”
李解荣敏锐的直觉告诉他小孩肯定被坑了,抓起桌子上的钱,拎起对坐的人就往外走。
“我不走,我都和当铺老板说好了,过几天有钱就可以把这个买回来的。”
宋思文急了,抓着身下的塑料板凳不肯起身。
几分钟后一高一矮的人步履匆匆的从网吧进去又出来。
矮的那个从始至终抱着凳子,一脸委屈小媳妇样,高大那个一脸随时要喷火的霸王龙样,风格迥异的大街上急行。
“对不起,我没了解清楚…”
宋思文胸前抱着那把塑料凳子,亦步亦趋的跟着气势汹汹走在前头的人。
“你活当死当都没有分清楚,两三千的表就这么随便当了?!”
李解荣尽干为别人操心的活,想到后面这个傻子用100把那表当了,气的就要捶胸。
“那是我亲戚送我的毕业礼物,不是我自己买的,我也不知道多少钱。”
宋思文一手抱着板凳,准备拉住李解荣的衣摆,没想到板凳下拖绊着腿,不好行走,踉跄的前扑,手贴上对方的屁|股。
“你一路上抱着这个破板凳干什么!”
此时李解荣简直一点就炸,怒吼着转身,瞪眼怒视着那张塑料板凳,又气鼓鼓的望向身后眨巴着眼瞧自己的人。
还在为手下的触感惊叹,突然被吼的心骤然一跳。
宋思文吓得一抖缩回手,怯怯的飘忽着视线不敢正眼瞧人,声音和蚊子一样小:“刚刚你把我拎起来走,这个凳子也被拎起来了,你走太快,我来不及放。”
“那还怪我呗。”
李解荣气笑了,一把夺过那凳子,就要往路边扔,又想起是自己家的,压下火气收回手,提溜着凳子。
“走!一脸傻样,大学白读了吧。”李解荣提着那把显眼蓝色塑料板凳,那步伐,和提了把砍刀一样威武。
“我还没读大学呢,我刚高中毕业…”宋思文嘀嘀咕咕的说着,迈着碎步跟上。
“你再说话,我去当铺把你当了,还是死期!”
李解荣手臂往后一伸,抓起后面走的慢吞吞的人拎到前面,露着白森森的牙威胁道。
宋思文舂谷子样点头,脚半悬空着,被拎着往前走。
“谁啊,已经关门了,不营业。”
卷帘门里传来苍老的男声,李解荣压下心头的火,喊道:“老头子开门,这有好货!”
“来咯。”
一串急促的脚步声和响亮的应和,哐哐哐的卷帘门从下面往上推,露出一米左右的距离。
老头子定眼一瞧那裤子和鞋,一眼看出是下午的傻子,大概猜出来是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