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sp;“他们听爵士,”苏格兰补充,“还有一点,我不会唱这些风格的歌。”
爵士歌手需要一副好嗓子,重金属乐队的主唱也需要学习特定的发声技法。但很遗憾,苏格兰只会端着狙击枪专门破坏别人的嗓子。
格拉帕不服气地撇嘴,探过身体拿来队友准备的乐谱。
“你的喜好也没潮流到哪里去啊。这都是什么,”他挨个翻开,确认上面标注的原唱姓名,“寺尾聪、寺尾聪、除了寺尾聪还是呃,有山口百惠。”
猫眼青年耐下性子解释:“选寺尾聪是因为他是贝斯手出身,和我专业对口。山口百惠是因为大家对她的歌耳熟能详。”
同伴含糊又不服气地敷衍了几句。
“我说,苏格兰,”格拉帕皱着五官,表情有些微妙,“你是什么一直活在上世纪的人吗。”
苏格兰笑着抢过乐谱。
“但东京就是有很多上世纪的人啊——不论是真实年龄,还是心理年龄,”他意味深长地感叹,“这座城市就是这样。”
“表面看上去很嘈杂很热闹,但夜晚也是安静的。和长野、群马那种山林里的静谧不同。像一直沉浸在世纪末孤独的梦里。”
“晚上有火拼哦,”格拉帕抬杠,“我们今晚就有任务。”
猫眼青年没什么力度地打了下同伴的头。
“我是主唱。听我的。”-
古里炎真偶尔会在周五下课后缀在朋友们身边,从学校出发,一路晃荡,顺着目黑川走到中目黑一带。然后在这里停住脚步,与向北前往代官山的人们擦肩而过,无所事事地折返回去。
他的同学们,丸山圭太和玛娜,总是走在他前面,聊一些年轻人喜欢的话题。这种时候冈聪实一般不在。问起时,后者大多数时间都回家休息,或者打工、做些其他更现实的事。
古里炎真听不懂同伴们说的流行乐队。每次去唱片店,都是其余两人挑选。他站在角落,随意地打量一些塑封已经变旧、没那么透明的老唱片。
这些唱片上的设计大多都很符合那个时代的“前卫”,也有不少是中规中矩的人像。人长什么样,设计就什么样。
“你为什么总盯着老歌CD看。喜欢?”玛娜有次问他,“冈也喜欢。”
“喜欢什么?”古里炎真回神。
“昭和老歌,”女生回答,“他可喜欢这些了。像被困在泡沫时期,或者上世纪末。”
“你感兴趣的话,可以试试去中目黑的一些小众餐厅,一些餐吧酒吧合一的地方,”她建议,“那里很有文艺感,像在城市里圈出一片区域、设计成怀旧的样子,供有这些情结的人们聚集。”
玛娜指着前方的一间餐厅:“比如那里。”
现在是冬季,天色已经黑了很久。餐厅暗黄色的灯光被玻璃窗遮挡,透出微微的暖意。
简陋的舞台上,一位黑发青年正拿着贝斯弹唱。
他身形比一般二十代青年宽厚些,下巴上还有胡茬。微微敛着的双眼是蓝色,在暖黄灯光下有些泛青。
是诸伏景光。
他大概在唱一首慢歌。
古里炎真看唇语的能力没有那么强。他不受控制地向前一步,想识别男人唱出的歌词,辨认这首歌的名字。
几米外的玻璃窗偶尔反射飞鸟和行人的影子,这些意外闯入的色块很快挡住他的脚步。
那毕竟是没穿警服的诸伏景光,没在警视厅待命的诸伏景光。是乐器包中取出贝斯、还有狙击枪在的人。
古里炎真就这样远远驻足看了一会儿。他没听到任何音乐声,但夜晚街区的空气里仿佛都有猫眼青年低声的呢喃。
朋友们在叫古里炎真的名字,后者很快回过神,跟随两人走进另一条岔路。
餐厅内的人缓缓唱出最后一个音节,笑着接受老板和客人们的鼓掌-
“那天苏格兰在唱的歌?”
八百坂瑛掰了半块饼干,一边小口咬着一边回忆:“好像是《绿眼睛的爱丽丝》?”
“如果我没猜错,那首应该叫《蓝眼睛的爱丽丝》,”古里炎真疑惑,“为什么你会不确定这个名字。”
“因为他每次排练这首歌的时候我都不在,要跟波本出任务。演出的时候也不在。”
“无所谓啦,”八百坂瑛语气随意地调侃,“只有苏格兰那种老派的家伙才喜欢老歌。或者民谣啊,很老的童谣啊,这一类的。”
“他教波本弹贝斯,用的第一首歌就是冈野贞一的《故乡》。这首有多少年历史了?一百?差不多一百年吧。”
“听上去温温和和的,但表面之下有点伤感。和他这个人一样。”
古里炎真又想起那晚隔着玻璃窗,看到诸伏景光唱歌的样子。
“温和”是贴切的。但是说伤感好像又不完全是。
他只驻足在街边不到一分钟,恰好看到歌曲结束时,猫眼青年放松的笑容。
或许当晚那个直立的贝斯包里也放着枪,但苏格兰的形象渐渐向另一侧偏离。离开鲜血硝烟和含义沉重的朝日影,向更远更自由的方向靠拢。
“在我心目中,诸伏前辈是一位努力生活的人。”古里炎真低声感慨。
“努力生活?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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