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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认为是了解戚家,了解哥哥,也知晓一些那些经常见面的大人们的,如今这些认知仿佛都在被颠覆。
她看着每一年戚南寻交付各衙门官员银两的汇总,看着每一次的宴会人员汇总,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网,甚至延伸到了京城。
官府给戚家行便利,凡官府采购、宫中所需,均是从戚家走的,自然,戚南寻也少不了他们的好处。
各中往来,办案人员均记录得十分详实。
“永元三十九年,陈府聚宴,参席者:戚南寻,齐岱年,……,陈志平……”
“席间戚讨一家妓,陈允之,次子陈正,愤然离席。”
戚钰隐约间记得,哥哥身旁是多了一个丫鬟,但哥哥事务繁忙,就算是增一两个丫鬟,也是正常的,戚钰对于他院内的事,未做过过多关注。
这个丫鬟是他从陈府带出来的吗?
陈正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开始记恨他的吗?
戚钰将那些口供一点点地翻看着,从那些口供中拼凑出当年就发生在自己身边、自己却从未发现的事情,以及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哥哥。
他确实是陌生的,他已经能镇定自若地与那些官员应酬,做爹爹说过的不许之事,甚至是同意将瘟疫带入青州。
他又是熟悉的,那份戚钰熟悉的怜悯之心,让他看上去又与那些人格格不入。后来青州城里其他官员主张放弃的时候,他一意孤行地要救那些染了瘟疫的人,是什么?赎罪吗?
不能坦荡做君子,亦无法安心做小人。
戚钰回想起记忆中哥哥每每忧郁的目光。
她离开青州前的一晚,哥哥就守在床前,他是坐在地上的,背靠床上,两人长久地沉默着,戚钰看不到哥哥的表情,只有在听到他的声音时,才能感觉到他的疲惫与无助。
“你也知道的吧?我对你的境遇,并不是一无所知的。”他或许了解得没那么清楚,却也知道妹妹处境的艰难,“我不去想,不去听,总觉得,我只有足够强大了,才能保护好你。强大到他们不能得罪你了,你在齐家,就不会受欺负了。”
“所以我一再地委屈你……到今天。”
可直到亲眼看到奄奄一息的妹妹,亲手将那几乎没有重量也没有呼吸的人抱在怀里,再没有什么,能遮挡他的眼睛、他的心。
“蓁蓁,”他的声音很轻,“日后我去了地下,也会无颜面见父亲吧?”
戚钰原以为那仅仅是对自己的愧疚,她闭上了眼,如今来想,并不是单单如此的吧?
***
李瓒今日的早朝结束得很快。
下了朝,哪里都没去就回了自己的殿里。
那种感觉……难以形容。
倒也不是说有什么事情要急着回去做,他只要想到戚钰在那里,就觉得那个仅仅是被自己用作休息的宫殿,有了不一样的意义。
给了他说不出的迫切来。
他回来的时候,桌上还放着没动的早膳。
他往桌案那边大致地看上一眼,只看到了戚钰的背影。女人显然入了神,并没有发现自己回来了。
“早膳还没用吗?”
“是的。”李瓒那压低的声音使得宫人们也下意识的轻声回答,“早起那会儿夫……姑娘说是晚会儿再用,结果到了现在也不见有动静。”
“换热的上来。”
“是。”
李瓒这才走向戚钰,女人不知道在发什么呆,目光虽然落在卷宗上,心思却不知道在哪里。
“蓁蓁。”
听到有人这么叫自己,戚钰猛然地回了头,就对上李瓒那双隐隐透着关切的眼睛。
男人也愣了愣。
他的手掌抚摸上戚钰的脸,粗粝的指腹抵在那有些泛红的眼尾处。
“哭了?”
戚钰急忙撇过了头,李瓒看着自己的指尖,那里确实有微微的湿润。
第117章 龙椅这么骚,怎么忍住的
李瓒低着头不语。
心被揪紧时无法形容的痛楚,让他伸手,抚了抚戚钰的头发。
是安慰吗?他也不知道。
“怎么坐这里?”半晌,李瓒还是开口了,却是换了个话题。
其实李瓒是有专门的上朝与办公之地,寝宫离后宫近,为了避嫌,大臣不得入内,他也就几乎不做他用。
但依旧放了书案与龙椅,夜里睡不着时偶尔也会在这里批阅奏折。
这里的龙椅是照着上朝时的龙椅复刻的。
所以戚钰是另搬了个木椅,坐在桌案的一角。
听了这话,戚钰看了那空荡荡的龙椅一眼:“我坐这里就很好了。谢皇上让我能看到这些……”
男人突然投下的阴影打断了后边的话,下一刻,戚钰就被他腾空抱起了。她看向李瓒,对方却是面不改色地抱着她一同坐上了龙椅。
“都坐过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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