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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要开口,帐外,一记高昂的女声打断了他未出口的话。
“哪里还需要大都督多费口舌,本宫都可以替他回答。”
赵明臻利落地翻身下马,直入帐中,风帽上的绒毛随着她的动作晃了晃。
就要挂帅出征,中军帐中人头攒动,从六品以上的将官都在这儿了。
还真是挑了个好时候。
她的视线从燕渠身上轻轻掠过,而后便落在了聂修远的身上。
“大都督想要的,自然是权柄了。”
“听说小聂将军刚巧摔断了腿,出不了府,大都督安排了义子,去替他代掌西路军?”
帐中忽然静了下来。
聂修远笑了一下,神色莫明。
“长公主是要拿圣旨说事吗?也可以,我们甚至可以坐下来,叫些酒菜,好好地清谈清谈。”
话里的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大梁下定决心要打这一仗后,陆续便派斥候去到乌尔霄境内。
斥候新报——乌尔霄王室内部,乌尔其罗的兄弟发动了政变,对内他们正在镇压,对外,也正与北面接壤的邻国有摩擦。
赵明臻挑了挑眉:“贻误战机的罪责,本宫担待不起,大都督就吃罪得起了吗?”
聂修远大概是在控制着自己不要笑出声,眼中却还是带上了一种势在必得般的神采。
“那就要看长公主决断了。”他说:“这一仗对于大梁来说该打,是谁打,由谁建功,长公主不都是高坐明台的长公主吗?况且圣旨上,陛下同样有言,可由长公主权宜机变。”
但对他来说就不一样了,聂修远心道:动荡对他、对聂家来说才是机会。燕渠已经彻底是皇家的人,若再添浓墨重彩的一笔,聂家对军中的掌控力,就要彻底丧失了。
聂修远此话一出,燕渠的几个心腹立时便要拔刀,被燕渠压下了。
燕渠眉梢微抬,看向赵明臻。
她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肩上的风帽,道:“那照你的意思,东路军换你的人来,才合适?”
这便是聂修远的阳谋——先囚禁亲子,顺理成章的接受西路军,随即利用燕渠的身世引发猜疑,再把手也伸到这边来。
聂修远居然没反驳,竟道:“西路军只是策应,我膝下义子的本事,不比聂听渊那小子差。而东路军正面主攻,在场诸位,谁比我更配这个位置?”
赵明臻弯了弯唇,露出的表情愈发人畜无害。
聂修远见状,正要继续加码,面前这位笑得人畜无害的长公主,却忽然抬手,凌空拍了一拍。
清脆的抚掌声传出,帐外,公主府的亲卫拎着一只装了人的麻袋走了进来。
“聂都督有人证,本宫也有。”赵明臻直视向他,眼眸中的颜色终于渐沉:“当年与乌尔霄和谈之时,聂都督做了什么,不会自己都忘了吧?”
她当然不会蠢到,把捉了现行的活口,都丢还给聂家。
聂修远神色微变,可赵明臻却没有继续点下去。
她转过身,面朝在场众人,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诸位,现在是建功立业的好时候,不应该刀口向内,你们说,本宫的话对不对?”
有人诚心应是,有人目光闪躲。
赵明臻都不在意,她的视线经过一排排后脑勺,终于还是定格在了燕渠的脸上。
“燕将军,本宫相信你。这一次,便由你暂代本宫的位置,替我坐镇后方了,如何?”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
这到底是信任还是不信任……不对,东路军如果真的换人……
陡然间安静下来的军帐中,燕渠听懂了她的未竟之意,瞳光一闪。
赵明臻看着他,后撤一步,深吸了一口气。
事已至此,燕渠身世已经暴露。可若真让聂修远得逞,即使燕渠因为她,愿意暂退一射之地,他在军中的拥趸也不会甘愿把自己的性命交到姓聂的主将手下,两方势力必有一战。
时间如果慢下来,也许会有更合适、更圆融的办法处理——譬如说,等昌平侯和后续朝中的增兵到来。
但现在,大军已经整装待发,不是说停就能停的。况且战机不等人,难道又要再等几季麦熟吗?
这也是聂修远选在此时发难的原因。
只可惜,她不喜欢受人威胁。
赵明臻抬起眼帘,看向脸色各异的众人。
“西路军主将聂听渊意外受
伤,便由聂都督举荐的义子接任;东路军……”
“就算夫唱妇随吧。”她居然还有心情开了个玩笑:“东路军,便由本宫暂代。”
——
一个令人意外,却不是那么意外的答案。
聂修远拿燕渠的身世和忠心攻讦,赵明臻压下的,便是自己的身份。
在对大梁的忠诚上,任谁也不会怀疑她这个长公主。
这几年来她做得如何有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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