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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儿背着人时唉声叹气了几回,还与珠绮说:“你说,夫人是真想离开傅国公府,还是气话?”
珠绮默了半晌,只道:“咱们夫人面上看着柔弱,其实心里坚韧得厉害,她做了决定的事,就不会后悔。”
若不坚韧,倾丝怎么敢孤身一人带着冬儿和珠绮入京,又顶着那么多闲言碎语住进了乾国公府内。
那府里的人惯会跟红顶白,除了将言语当成利器来攻讦人心,还有许多细细碎碎折磨人的手段。
若夫人性子不够坚韧,哪里能熬到今时今日呢?
“这傅国公府瞧着高门大户的,咱们夫人又担了个世子夫人的名头,还以为捡了什么好处呢,其实都不如公主身边的丫鬟体面,这满府上下的人就没几个瞧得起咱们夫人的。”冬儿气愤地说道。
珠绮不语,瞥了眼在内寝床榻里安歇的倾丝。
珠帘晃动,勾勒出女子隆起小腹的身影。
珠绮喃喃开口道:“最要紧的是,咱们夫人恼恨世子爷在普济寺毁她清白,令她珠胎暗结,过上了这等提心吊胆的日子。”
倾丝从没有什么攀龙附凤的心思,起先也只是想嫁个可靠忠实之人安稳度日而已。
是魏泱不顾她的意愿,强迫着赐予了她今日拥有的一切。
什么傅国公世子夫人,什么野鸡变凤凰,什么生育嫡系血脉。
没有人问过倾丝的意愿。
珠绮想,她家夫人定然是受不住这等难熬的日子,所以当真动了要离开傅国公府的心思。
这样也好,这乱糟糟的京城本就不是夫人该待的地方。
“可咱们回了江南连个相熟的亲戚也没有,又该如何自处呢?”冬儿愁得蹙起柳眉,喃喃地开口道。
珠绮也犯了难,想要出言安慰冬儿几句,却又无从出口。
丫鬟们正困苦时,身后不知何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这脚步声十分轻柔,藏着些小心翼翼的珍视。
直到冬儿那句“回了江南”飘入来人的耳畔,脚步声顿时变得急促又慌乱。
“什么回江南?”
男人裹着怒意如一道惊雷般炸开在内寝之中。
冬儿与珠绮一回身,便在冷寂的夜色之中迎上了魏泱镀着一层霜雪的漆眸。
丫鬟们惊慌失措,正要为了自己和倾丝辩解一两句的时候,魏泱冷声道:“都出去。”
内寝里很快便只剩下他与倾丝两人。
珠帘蹁跹,床榻上的女子显然是睡熟了,即便男子脚步匆匆地走到她身旁,掀起她的锦被握住了她的柔荑,也丝毫不曾察觉。
魏泱风尘仆仆地从江南赶了回来,连日来为了赶路昼夜不眠,整个人已是疲惫不堪。
这三个多月的路途硬是被他缩短成了一个月。
身
上的疲乏不算什么,他心里因时时刻刻念着倾丝的缘故,紧绷着一根弦迟迟不肯放松,只等着亲眼见了她才能松懈下来。
冬儿和珠绮都是贴身伺候倾丝的丫鬟,与她是自小相伴到大的情分。
这两个丫鬟绝不可能张嘴乱说话。
所以,她们嘴里所说的“回江南”一事是出自倾丝的意愿?
她想弃了傅国公府的一切,包括他妻子的名分、腹中的胎儿,远走高飞到江南?
只是如此想一想,魏泱便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在叫嚣着发狂发怒。
只是他大概明白了自己越是发怒就容易将倾丝越推越远的事实。
所以魏泱只能死死忍着。
忍着忍着,他便愈发想不通:倾丝为何要离他远去呢?是这傅国公府的富贵不够迷人眼?还是为了别的什么?
转眼,魏泱便又握紧了些手里的柔荑,轻声道:“丝丝,你走不掉的。”
*
是夜,夜沉似水。
英瑰公主翻来覆去地难以入眠,忽闻外头传来一阵响动。
金嬷嬷进屋禀告:“回公主的话,是世子爷回来了。”
英瑰公主大喜,连忙追问魏泱行踪。
“伺候世子爷的小厮说,这回世子爷去江南并未祭拜不该祭拜的人,而是……”金嬷嬷说话有些支支吾吾的。
英瑰公主没了耐心,道:“快说,遮遮掩掩地做什么?”
“此番世子爷去江南,将夫人家中仅剩的姨母和姨夫送了过来,奴婢不知世子爷是何意。”
金嬷嬷猜不透魏泱的用意,可作为魏泱的亲娘,英瑰公主却明白。
魏泱这是在费尽心机地讨好着林氏女,为此,甚至不惜长途跋涉地赶去江南,将林氏女的姨母姨夫接了过来。
如此用心,可见魏泱对林氏女用情之深。
她沉吟片刻,透过支摘窗瞧了眼这沉闷又令人心烦的夜色,忆起往事,怅然地说道:“泱哥儿还小的时候,本宫便与他父亲感情不睦,这么些年都是如此。本宫心里虽疼爱他,却顾忌着世家大族的体面不肯做的太明显。这孩子从小就孤零零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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