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他的所作所为与倾丝往日里对他的印象全然不同。
魏泱不在意她怀着别的男人的子嗣,不在意她出身低微,没有任何助力,不在意她那寒酸到会丢了傅国公府面子的嫁妆。
桩桩件件,都是倾丝不敢去深想的“好”。
他对她这么好,她又该如何报答他呢?
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分明是旁人的血脉,如何能冠在魏泱名下,白白占了傅国公嫡
子的名与利。
倾丝心里有愧,虽是猜到了魏泱对她有情,可这沉重的心绪压在她肩上,愈发让她觉得愧对了魏泱。
最令她愧疚的是,她似乎,并不怎么喜欢魏泱。
倾丝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瞧见了头顶上的夕颜花纹样,心里空落落得仿佛丢了什么极为要紧的东西一般。
思绪蹁跹间,她竟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只是却没想到会梦到自己早逝的爹爹和娘亲。
江南小镇远不如京城富庶繁华,可爹娘却在清贫的日子里活出了几分安宁与自在来。
爹爹时常与娘亲一同对镜描眉,若不是祖母在死前硬要为娘亲的侄孙女寻个归宿。
爹爹绝无可能纳妾。
这些年那姨娘也如守活寡一般不曾近过爹爹的身。
幼时的倾丝活在爹娘的恩爱之下,便养就了如此娇憨不知世事的性子。
往后的种种,不过是她为了寻求生路,不得已而为之。
譬如倾丝根本就不想做魏泱的妾,也不想浑浑噩噩地活在乾国公府里,被人肆意践。踏与凌辱。
可她被算计得丢了清白,还珠胎暗结,迫不得已只能寻个看得过去的人嫁了。
魏泱娶她做正妻,俨然是把她从泥泞里捞了起来,再高高地捧上了天。
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尝试着去喜欢魏泱才是。
人生漫漫,他成了她的夫君,左右着她的欢喜与荣辱。
倾丝想,她不能不识好歹才是。
她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松柏院内外也在刁嬷嬷的管束下变成了静悄悄的一片。
魏泱在刑部里忙碌了一整日,便是因为心里时时刻刻地记挂着倾丝,才迫不及待地赶回了傅国公府。
往日里,傅国公府与英瑰公主府于他而言不像是避风港,倒像是一切梦魇的起始。
所以他宁愿借故住在了乾国公府里,也不愿住在傅国公府。
可如今不一样了,他娶到了自己心悦的女子,虽然历经了不少艰险,可他还是将倾丝揽进了自己怀里。
那些不知天高地厚地曾觊觎过倾丝的人,也已永远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那日傅国公府张灯结彩、锣鼓喧天,所有的亲朋好友欢聚一堂祝贺他娶得心仪娇妻。
自此,傅国公府于他而言便不再是令人窒息的牢笼,而是有心悦之人在的温暖港湾。
他一路疾行着走入了傅国公府,穿过各房各院的回廊,终是瞧见了松柏院的门廊。
刁嬷嬷与几个丫鬟在廊道上轻声说话,抬眼一见魏泱,便笑着迎上前道:“今日爷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魏泱抬眸望向正屋,避而不答道:“夫人这一整日都做了什么?”
刁嬷嬷立时正色般地回答了魏泱的询问。
左不过是说倾丝早午晚膳吃了些什么,这一整日里睡了几个时辰。
倾丝也不是个外向开朗的人,与二房的莲姐儿年纪虽差的不多,可说起话来却是没有半点共同语言。
二房的太太周氏教导了女儿一番,莲姐儿却说:“我也想与大嫂嫂好好说话,可我一过去,大嫂嫂就局促得话都说不出来,只坐在贵妃榻上一个劲地喝茶,我略动一动她就要小心翼翼得问我要吃什么喝什么,我这一过去,反倒是劳累了大嫂嫂。”
于是,周氏也不劝着莲姐儿往松柏院去了。
魏泱却是不知晓来龙去脉,只以为倾丝没去寻莲姐儿。
他想着明日就该是他们二人三朝回门的时候,自己很该带着倾丝去京城的大街小巷闲逛着散散心才是。
况且张太医来为她请平安脉的时候也说了,倾丝腹中的胎儿无恙,她自己也无恙,眼瞧着月份愈发重了,就该去外头多走动走动才是。
孕妇多走一走不但对自己和胎儿只要好处,若一味地闷在屋子里,才容易闷出些毛病来。
魏泱是真怕倾丝在屋子里闷出什么毛病来,心里想着要为她寻些事来做一做。
他思绪沉沉,吩咐了刁嬷嬷几句后便走进了正屋。
屋内静悄悄的一片,内寝的支摘窗紧紧闭阖在一起。
他撩开珠帘走了进去,依稀能觑见床榻之上曼妙的女子身影。
许是多了个倾丝的缘故,内寝里也多了几分沁人心扉的馨香。
魏泱放缓了自己的步调,走到床榻旁轻轻地撩开了帘帐。
此时,倾丝已在这翻来覆去的梦魇中睡熟了过去。
她清清落落得躺在床榻之上,一双似颦非颦的柳眉蹙在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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