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已经把他们的对话声完全压了过去,声音之大,甚至隐隐有种排山倒海的气势。
将已经被打了大剂量麻醉剂的希亚都从昏迷中震醒。
他甫一醒来,就被头顶璀璨夺目的光线刺得眯了眯眼,那几道惨白的光线透过玻璃箱顶,毫无保留地反射进他的碧眸,让他适应了好半晌才勉强能够睁开眼睛。
希亚眼皮还有点疲累,耷拉着撑不起来,他垂下的目光只能看见自己的脚尖。
他被困在狭窄箱子里的身体有些火烧般的难耐,希亚动了动自己的脚尖,真的仅仅只是轻微的一点挪动,却依旧被一层屏障死死抵住,让里面的人半分也动弹不得。
希亚脑子还很混沌,慢慢地,他能感觉到颈部被摁住打麻醉针的地方在隐隐作痛。
脑子一阵一阵的疼,他努力撑起力气,抬手想去推开那面屏障,动弹不得的感觉实在太不好受。
那种像蛇信舔舐般恶心的桎梏感,随着他身体麻醉的消失越来越浓烈。
等手臂力气恢复一些,他慢慢将两只手都抬起按在了玻璃壁上,冰冷的玻璃刺激着他的感官神经,让他还没完全恢复直觉的手指痉挛了一瞬。
倏地,他听见耳边传来一阵阵的嘘声,像是他在塔利星时经常听到的,那些垃圾男人的起哄声。
条件反射般的,他猛然握拳,在主持人都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重重地砸在了玻璃箱的前方。
在场其他人都像被吓了一大跳似的,拍拍自己的胸口,眼里灼热的亮光却变得越来越火热。
他们猩红的舌尖一点一点舔过自己的唇角,看向台上玻璃箱里新任少校的眼神越来越晦暗。
本来以为只是个无趣的尸体美人,如今看来,竟是个性子这么烈的野驹。
玻璃箱是交易所重金购置的军用玻璃,质量极好。
尽管如此,希亚刚刚那条件反射般的一拳仍然将玻璃箱砸开了几条裂缝,底下的人看不到,站在希亚邻边的主持人倒是看得一清二楚。
他不动声色地站得离玻璃箱远了一点,余光瞥着那几道裂痕心惊肉跳。
也不知道带他过来的那些人怎么做事的,怎么打了麻醉剂还能有这样的攻击力。
主持人有些心悸,为在场热衷喊价的人掐了把汗,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这个福气能享用到美人,怕不是还没吃到嘴就被打掉牙了。
希亚感觉到自己的指骨被震得发麻,此刻垂在身侧的手也被裂纹划破,在往外汩汩冒着鲜血。
十指连心,他受着钻心的疼。
他恍惚的神思被手上的剧痛拉了回来,那双碧绿眼睛逐渐恢复清明的第一刻,他就看到了底下喧闹的人群。
吵嚷,蛮横,还有桀桀的,让人不舒服的笑容。
人们脸上能表现出的所有令人作呕的表情都在此汇集,看的希亚胃里翻江倒海。
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
他的视力很好,好到能看清那一个个面容可憎的男人女人脸上,那种对他势在必得的占有欲。
仿佛他是一件明码标价的商品。
虽然此刻的他的确是。
希亚突然萌生出了一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意识又恍惚了一瞬,他几乎以为他在被伊帝拉去行私刑的路上遇到了时间暴流,把他又冲回了几年前,在塔利星苟且偷生的日子。
那是他最不愿提及的时光。
不仅是物质生活方面的难捱,更令人骨髓发冷的是那种被抛弃的失重感。
在塔利星呆过的人对男人们这种眼神都不会陌生,那里面含着的,是征服的欲望,是暴虐的欲望。
虽然很奇妙的,他每次都能化险为夷,可是那种无力的感觉,实在让他吸烟刻肺,在每个深夜的梦里不停折磨着他的神经。
希亚以为自己浴着血爬出那里之后,再也不会看到这样的眼神。
让人怎么想得到,他从一个地狱爬出来后,转瞬又被送到了另一个地狱。
希亚翠绿澄澈的眼睛泛起了红血丝。
果然他的一生就活该如此,被人扔来扔去,从来没有被坚定的选择过。
他就该永远待在塔利星。
可是凭什么。
他眼带嘲讽地看着那些男人女人摁着身旁的红色按键,抢夺着他的归属权。
希亚没再有什么动作,已经被鲜血染红的手指没有再动弹,无力地垂在一旁。
一旁偷偷看着他动作的主持人暗暗松了口气。
虽然现在虎落平阳,不过这好歹也是个S级精神力者,真要打起来,他可不能保证自己能从他手下捡回一条命。
而此刻,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
“我要他,多少钱都要。”
刚刚出言挑衅的那道阴郁声音又出现了,同样带着一点精神力,所以即使拍卖厅很大也能准确地传进主持人的耳朵里。
主持人刚还想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子,敢来破坏拍卖场的规矩。
难道他以为他也是总部的人,能逃过一劫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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