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印象还可以:“什么事这么急?”
年轻苗民冲身后的人招了招手, 示意他们把人押上来。
被绑的两人之一苗霜认识,正是之前他没杀的另一位激进派长老,五十多岁的年纪,许是最近日子过得不好,沧桑了许多。
另一人则是个二十八九岁的青年,苗霜对他没印象, 似乎不是苗寨里的人。
青年被绑了还一脸不屑地抬头望着天,苗霜将他上下打量一番,这人相貌平平, 身量却出众。
“大巫,”为首的年轻苗民又道,“自从上次山神降罪,寨子里就人心惶惶,我们思来想去,觉得肯定是之前款首勾结南照的行为触怒了山神,我们苗人不屑与汉人为伍,又怎能对那南照人卑躬屈膝,山神为此大怒,也是理所应当。”
苗霜没闲心情听他扯这些:“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我们应该把这家伙投河祭神,以平息神怒,除他以外的两位长老都已同意,寨民之中也有半数以上支持,现在只看大巫和圣子的意见。”
那长老一听这话,登时吓得跪了下来,面部肌肉都在颤抖:“不……别杀我!大巫饶命啊!我已经改邪归正,我发誓,以后绝不再犯!”
“你发誓?”年轻的苗民转头怒视他,“你还在这里信口雌黄,以为大巫会信你鬼话?前些日子你还在集结民众试图偷袭我们,你要是能改邪归正,这世上就没有恶人了!”
“我……我……”长老急得话都说不利索了,赶紧给苗霜磕头,“大巫饶命,大巫饶命啊!”
苗霜没搭理他,转而看向另一人:“他又是何人?”
“哦,他是我们抓到的毛贼,这几个月来,寨民家里的鸡、鱼常有丢失,都是他偷的,这家伙滑溜得跟个泥鳅似的,我们埋伏了他好多天,总算是把人抓住了。”
青年吊儿郎当地站着,一脸无所谓,甚至吹起了口哨。
“既是小偷,按照族规处理便是,押到我这里来做甚?”苗霜问。
“我来说,我来说!”长老匆忙道,“是我让他们把人押上来的,大巫,若我揭发他的身份,可否能算我将功折罪,免我一死?”
“揭发?”苗霜饶有兴味地打量着他,“这么说他还不止小偷小摸?我看他面生,不是寨子里的人吧?”
押人上来的苗民们齐齐摇头。
“他是南照人!”长老蓦地起身,走到那人身边,“先前款首决定和南照合作,就是受了他的蛊惑!大巫明察秋毫,一定要狠狠治他的罪啊!”
苗霜眯起眼来:“哦?”
“你这老东西,这种时候反咬我一口,你觉得还有用吗?”青年往长老脸上啐了一口,“我就是南照人,如何?我只是给你们款首出了出主意,又没拿刀架在他脖子上,和南照合作是他心甘情愿的,怎么就成了我蛊惑?论蛊惑,这天下谁比得上你们苗疆大巫啊!”
长老被他气得差点背过气去:“你这奸佞小人!”
“我奸佞小人?”青年绕着他踱起步来,满脸鄙夷,“造反嘛,本就是成王败寇,我见你们款首还有几分血性才与他合谋,现在看来,除了款首本人,你们苗寨都是一群乌合之众啊,怪不得被那个什么将军打得落花流水,有你们在,能成事才有鬼了!”
长老气得浑身发抖,胡子都炸了起来,他双手被绑,便抬脚去踹他:“你这无耻之徒!若不是因为你撺掇款首,我又怎会沦落至此!”
苗霜抱着胳膊,好整以暇地站在一边看他们对骂,也不阻拦。
终于是那几个苗民看不过去,将他们拉开:“够了!你们两个都得死,还在这里逞什么口舌之快!”
“听见没,老东西,咱们两个都得死,”青年挑衅地拉长语调,“你不会真以为揭发我,大巫就会放过你吧?你看这位蛇蝎心肠的大巫,是那种会心生恻隐的人吗?”
长老听了这话,顿时抖得更厉害,他又一次给苗霜跪下,膝行至他面前:“求大巫开恩啊!我膝下还有三岁幼孙,求大巫开恩!”
他把脑袋磕得梆梆作响,年轻苗民却一把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死死揪住他的衣领:“这个时候想起你的三岁幼孙?!当年款首重起族中禁术,死的哪个不是三岁稚童!你不是全力支持吗,那时怎么不见你为这些孩子求情?!”
他说着红了眼眶,几乎落下泪来:“我弟弟,当年也三岁,他就那么被你们害死了,若非我年纪不符,也要沦为你们禁术下的亡魂!”
“好了,”苗霜忍不住打断了他,“冷静些,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人死不能复生,替你弟弟好好活下去,节哀顺变吧。”
年轻苗民松开手,狠狠抹了一把眼泪,负气坐到了一边。
长老跌坐在地,已是浑身瘫软:“我……”
苗霜绕开他,走到青年面前:“你既是南照人,又为何留在我苗疆?叛乱平息至今已快一年,你留在此处,莫非还想继续撺掇苗民反叛?”
“哈?我又不傻,”青年翻了个白眼,“都说了,你们苗寨之中都是一些软骨头,除了款首本人还有些血性,其他人就是废物,我撺掇你们,有必要吗?”
“不过是我任务失败,那位将军不光剿灭了你们这些造反的苗民,还杀至雍照边境,屠戮南照军士一万人!一万人啊,这罪名我可担不起,就是回去也会被主君所杀,让我去送死?我才不去。”
苗霜听着他的话,笑了:“所以你就躲在这大山里苟且偷生,冬天日子不好过,就去寨民家里偷鸡摸狗,依我看,你也没什么血性嘛,任务失败就去领死,以你鲜血证南照男儿忠君为国之心,我也能高看你一眼。”
青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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