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暮从云自漆黑的门扉后缓缓走出。
他站定在关春山面前, 神色落在阴影中难辨喜怒,一站一坐,便宛若观察丧家之犬般,垂目冷漠地看向地上的人。
——杀了他父母的真凶就在眼前。
而这里不会再有其他人打扰。
“又是你, ”关春山低低笑了声,“当年你父母也是这样面对我的,要帮你回忆一下他们的下场吗?”
绞在他身上的金丝愈发紧绷,关春山敏锐地注意到青年指尖凝固的血迹。
“你已经动用过心头血了?”他挑了挑眉,“那你可要注意些,现在的你完全是透支身体在硬撑吧。”
他的指尖已经摸到了袖口的符篆,还没来得及抽出,青年掌心那道发丝一般细的金丝便如同长针,贯穿了他的手。
“呃——!”关春山瞳仁骤缩,金针钉在符咒上,连带着那张符咒一同烧了个干净。
“妈的,要不是那个疯女人……”他暗骂。
以暮从云如今的身体状况,倘若他尚未精疲力尽,还能压这小子一头。
但他被一个穿着围裙的中年女人追着跑了半个地下通道,也不知道那执念身上有什么法宝,寻常的符咒或是驱灵术对她一点作用也没有。
暮从云蹲下身来,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观察面前的仇人。
金丝已经抵上他的喉间,暮从云神色平静:“在这里杀了你,应该没有人知道。”
关春山面色一变,左右双肩却同时被两道金光贯穿,确认已经卸了他力道,脸色白了两分的青年轻嗤道:“那就……太便宜你了。”
让关春山死得这般轻巧,那被他惨害的那些执念,他的父母,地下之灵又岂能安康。
“我为你想好了一个最好的死法。”
漆黑中,青年的两点金眸宛若鬼火,他轻勾了下嘴角,缓缓站了起身。
在他身后,关春山唇边渗出点点血迹,在暮从云转身时,他猛地向青年的背影吐出一口鲜血。
却如同蜉蝣撼树一般,泼洒的血色只是飞到了结界边缘,就被金色的火焰燃尽,青年停下脚步,没什么感情地晒了声。
“以为我还会像上次一样,对你毫无防备?”
他侧过脸,冷漠地瞥了一眼在火焰中狼狈挣扎的人形,兀自走回了仓库。
*
近乎两个小时后。
出口之外,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沉重地响起,小道尽头缓缓出现一道人影,余桃枝停下不停踱步的步伐,惊喜地迎了上去。
坟地上林林总总被绑了数百个之多的驱灵人,加上层叠流动的异象局人员,不可谓不是一副热闹景象,却在暮从云缓缓抱着人出来的时候,不约而同向出口投去了目光。
青年步履平稳,面无表情,怀里的男人却是失去知觉的,越笙侧脸埋入他的怀中,露出半边苍白侧脸,黑色制服半敞,一身里衣都被血色染了红。
等待越笙伤处愈合花了不少时间,加上要维持困住关春山的灵阵,暮从云看似稳当,实则一路不知停歇了多少次。
比余桃枝更快迎上去的是几道在出口徘徊的执念。
“主人!”
小姜拉着苏柳跑了过去,又在暮从云面前紧急刹车,吴姨拂开手足无措的一群小执念,将越笙接了过来。
在她抱稳越笙的一瞬间,暮从云终于松了口气,平稳的身形再也忍不住地左右摇晃了下。
执念们七手八脚地把他扶稳,余桃枝正要询问他情况,就见那通道尽头,隐隐约约似乎还有个人影在往外冒。
“项武,”暮从云缓了口气,才想起来似的指向里面,“去帮下他。”
光头领了他命令进去了,片刻后,项武和周柏一人一只腿,拖死猪似的将血呼啦一片的关春山拖了出来。
“累死老子了,”周柏愤愤不平地把关春山往地上一摔,“还他的恩是一码事,拖人可是另外的费用!”
异象局的医师们接手过了越笙,吴冬玲也顺势回到青年身边,她长眉颦蹙,冷眼看向地上的关春山。
“是我没跟好他,才让他跑了,”她摇了摇头,复又转过脸来,担忧地看向青年,“小暮,他没有伤害你吧?”
看来关春山口中的“疯女人”,就是吴姨了。
吴姨是他父母最早救下的执念,也是和他父母感情最深的执念,要说复仇,她的恨意不会比青年少。
暮从云应了声:“嗯,我没事。”
又转过脸去,看向一旁的余桃枝:“小桃姐,我和你说过的事……”
“当然,”余桃枝点点头,她看上去还有很多想问,但此情此景,她还是先把准备好的东西交给了青年,“里面收集到的恶念,都在这里了。”
三个被暮从云改良过的小型收容瓶出现在她手中,一个的容量是百余个恶念,身后有异象局的队员看着他们,迟疑着劝阻道:“这样不好吧……”
“万一、万一把那些家伙放出来,他们再攻击我们……”
这次清剿行动是整个异象局一起出力的,里头的恶念也是他们一个一个抓进去的。
虽然伤势惨重,但有暮从云先前给的符咒,并没有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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