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在他眼前张牙舞爪发出无意义叫吼声的魂魄们,活生生像是来索命的恶鬼。
他亏心事做得多,也怕鬼敲门,哪里敢不从。
只不过微型耳麦的传播有延迟,所以暮从云每每要回答金牙前,都得先停顿片刻。
山下有困住执念的阵法,除了林妙妙,青年没把其他执念给带上来,只吩咐有什么问题就扯一扯他留下的金穗,躲回娃娃里头去。
金牙还是直觉有哪里不对,他眼神怪异地多看了几眼身边的人,奈何无论是语气还是模样,乃至爱抠挖脸部的小动作,都和他记忆里的瘦猴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面包车在山路前进得困难,车子刚到半山腰就熄了火,在坑坑洼洼的泥路上,远远地走来几个晒得黝黑的男人。
为首的歪脖子男人显然认识他们,眼见着面包车开近,歪脖子背着手走过来,目光带着不怀好意的探究,幽幽地落在了车尾箱上。
他咧嘴一笑,扬起下颔:“老规矩,先验货,再给钱。”
两个光着臂膀的男人从他身后走出来,将后车盖打开,从里面拎鸡仔似的,提溜出一个被捆住四肢,堵住嘴的女孩来。
女孩眼眶通红,眼神里满是恐惧,她看上去还很年轻,穿着一身漂亮的小裙子,由于无法出声,只好用哀求的目光一一扫过面前的一众匪人。
金牙舔舔手指,从口袋里掏出一沓证件,扔给了为首的歪脖子。
“大学生,今年才二十出头,捡到宝了,”他伸出手来,比了个数,“要这么多,不过分吧?”
歪脖子面色一沉,趁着二人讨价还价的这会,瘦猴的目光迅速从女孩那一叠证件中最上面的一张扫过去。
——H大的校园卡。
他沉吟片刻,不动声色地将视线收了回来。
而那头也终于讨论出了个结果,金牙骂骂咧咧地指挥他跟上歪脖子领的一队人,气冲冲道:“妈的个死老头,说什么还要新婚夜验那学生妹是不是雏!”
“猴子你跟着,”他凑近了些瘦猴耳边,恶狠狠道,“老子下山去抄家伙,要是这群老炮敢赖账,老子要他们好看!”
瘦猴的身子僵硬了片刻。
半晌,他点点头,跟在一众男人身后上山。
山路坑洼崎岖,杂草丛生,歪脖子很快让人把那女生放下来,让她自己往上走。
刚被松了脚上的绳索,女生就一把推开身旁两人,爬起来就想要往下跑,早有准备的两个男人拽着捆绑她双手的绳子一拉,让她面朝下地摔向了杂草丛。
“呜……”她蜷着身子,小声呻吟着,泪眼朦胧中,却隐约看见一个身形瘦长的男人,正冷着眉眼看过来。
一双眸底闪过轻微的不忍。
但那道目光不过稍纵即逝,快到她都没认清这究竟是不是真实存在过的一般。
打骂和威胁在深山里永远是最好的手段,片刻,女孩踉踉跄跄地爬起来,满面泪痕地跟着一行人往上走去。
只是在恍惚中,她以为自己又一次出现了幻觉。
不然她怎么会看见走在最后的男人忽然反手将手掌往下压了压,向她在背后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沿路上,青年都在不经意地调整着衣领上的微型摄像机。
有位自来熟的村民落后一步,腆着脸走近和他搭讪:“今天的货不错,比上次那批要好。”
村民贼眉鼠眼的目光在男人身上晃过去,直勾勾地落在他手指上的金戒指。
瘦猴勾起一边嘴唇,轻嗤一声:“那你们村长还赖账?”
“唉,那啷个叫赖账呢?”村民无辜瞪眼,“这要是个破鞋,那就冲撞了山神哩,毕竟是村长儿子的喜事,那可马虎不得!”
瘦猴却不为所动。
“可我们谈生意的,只讲究……”
顿了顿,瘦猴的面色却忽然僵硬片刻,在村民疑惑地看过来时,才从善如流地接道,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货也交了,你们不交钱,那就是赖账咧。”
耳机里的声音忽然消失得干净,青年猜测是走得太远了些,和那头已经断去了信号。
——他原本只打算把交易的场景拍下就走。
一来是留好了证据尽快报警,二来则是趁警察没赶来前,他要去找一找驱灵人的阵法。
奈何计划赶不上变化,突如其来的上山邀请不仅和他的想法背道而驰,而且——
在被金牙叫着跟上大部队时,耳机里的瘦猴忽然嘀咕了一句。
“怎么回事?以前从来不让外人上山的。”
他在原地站定的那几秒,也是因为听到了这句话。
金牙虽然表面上看是信了他,但老江湖到底不是他这种初出茅庐的演技能蒙蔽的,尽管猜不出皮下换了人,也多少觉得他今天有异常。
把他留下后,他猜金牙宁愿放弃这单生意,也不会再选择上山了。
——不过他也留了一手,金色的细线悄悄跟上了金牙的面包车,只要能安全下山,他就有百分百的把握能抓着人。
……只要能安全下山。
留在瘦猴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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