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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去年先皇去世之后, 一直到如今的三月底,朝中停摆太久了。

  眼看京中无人管他们, 只有他们自己想门路了。

  邓成跟薛明成家就在京城, 一会两人就回家探听消息。

  邓成本想让纪楚也住在邓家, 但他家为太子旧党, 如今是不合适的。

  薛明成倒是愿意让他过去, 可现下这种情况,唯有住在驿馆最为安全。

  混乱,大概才是这一年的本质。

  好在同样处境的人还有不少, 他们在里面并不显突兀。

  就连驿馆也是,外地官员基本在打听情况,听到纪楚是曲夏州来的,下意识后退:“曲夏州?那不是?”

  那不是二王爷倒霉的开始吗!

  那边的案子,让二王爷被太子责罚,若不是这次意外,至今还无实权。

  众人看向纪楚的眼神带着悲悯。

  惨啊。

  谁能想到,二王爷会咸鱼翻身?

  曲夏州前知州许义许大人都下狱了,这些人过来,那不就是找死吗。

  大家虽然可怜他,但更不敢同他说话,只能暗地里送些酒菜,以示他们的心意。

  留在驿馆的纪楚跟李师爷等人,颇为哭笑不得。

  算了,总比什么都没有强啊。

  等关上门,纪楚反而笑道:“这是好事。”

  好事?

  纪楚对李师爷道:“二王爷非常不得民心。”

  好像是这么回事。

  连这些外地的官员都如此,想来京城官员更是这般想的。

  纪楚刚刚坐下,忽然又站起来,再去听驿馆其他官员说话,暗地里都是对二王爷的抱怨。

  “无才无德,如何能继承皇位。”

  “太子未登基,方才九岁的世子,确实不能当皇帝,名不正言不顺。”

  听着外面的话,纪楚反而笑了。

  竟然觉得这一年其实也没那么混乱。

  这不是已经有了解决之法。

  纪楚胸有成竹。

  太子府跟五王爷府却一片愁云惨淡。

  两边不少人,都觉得局势已定,甚至有了动摇的心。

  太子府这边人多,想跑的人更多。

  想着二王爷是太子胞弟,应该不会亏待他们。

  五王爷这边则措手不及,本想着等双方争斗,他们好渔翁得利。

  没想到朝中看中礼法的人竟然那样多。

  五王爷深深叹气:“太子留下的人,自然如此。”

  说白了,太子府这边败得如此之快,还不是因为太子重礼法,手下的人也如此。

  而二王爷如今是最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薛明成回来之后,已经拜见过五王爷了,他同样一脸愁容。

  本以为能大展拳脚,谁料根本不给他们机会。

  五王爷府中小厮进门看看,悄悄走到薛明成身边,低声道:“大人,门房有人给您递信。”

  还直接递到王府来了,看来是要紧事。

  薛明成有些奇怪,不过再看字迹,就不奇怪了。

  纪楚能猜到他从驿馆出来,便直奔五王爷府中,不是什么稀罕事。

  可信件一打开,让他脸色一变,随后惊喜。

  估计是薛明成脸上变化太快,让五王爷都注意到了。

  薛明成一直在曲夏州,知道京城的事后不顾危险回来,五王爷自然看重。

  “明成,这是怎么了?”

  薛明成急忙把纪楚写的信递上来:“您看看。”

  五王爷身边近臣不多,但个个忠心,这会听到此话,竟然都围上来了。

  只见信上写着几个大字。

  “君以此兴,必以此亡。”

  这几个字众人既认识,也知道说的是什么。

  尤其是太子妃说过后,满朝文武心里都认同的。

  太子以什么起家,就是以什么没的。

  可如今说这话?

  薛明成立刻提醒:“如今兴的又是谁?”

  二王爷啊。

  二王爷兴的理由又是什么。

  礼法,名正言顺。

  那他会因此而亡?

  如何亡?

  这个纪楚怎么还打哑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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