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动手,但需要时时检查木匠铁匠们造出的零件合不合格。
夫子四个人,学生十五个。
监制五千台弹花机,跟十七个县对接,需要忙的事情太多了!
蔡夫子见此,还把自己在咸安府的徒弟们喊过来帮忙。
一方是工匠,另一方是读书人。
按理说这辈子都不会有交集,这会却算是师兄弟?
不管怎么说,谁管你们考不考乡试,他们要在九月份之前造出弹花机,然后送到各地,这才是真的!
而蔡夫子的学生们,则从未感觉到,自己会被读书人这般重视。
师父在曲夏州,过的竟然是这种日子?
他怎么不早说啊。
这么一对比,那咸安府的态度,也就那样嘛。
但不知道,是不是咸安府知道这回事,明显对当地的匠人愈发客气,就怕大家一窝蜂离开。
不过,不管是咸安府,还是曲夏州,两地衙门都在暗中观察弹花机制造一事。
他们也想知道,纪楚说的两者结合,真的会有多大的效果,又会带来多大的收益。
纪楚本人则总算可以歇一歇了。
从年初来州城,一直到七月初九,他基本没休息过。
就连侄儿纪振跟李师爷儿子李纹拳法练完了,才刚刚知晓。
他们两个习武还算有天赋,请来的拳脚师傅也一直在夸。
纪楚看着,还跟着练习几招,算是打发打发时间。
纪楚是闲下来了,衙门礼司跟州学却忙得厉害。
三年一次的乡试,肯定是他们两个部门主导。
原来看人家忙忙碌碌,是这种感觉啊。
纪楚跟工司,户司同僚看热闹的时候,有时还会被拉过去帮忙。
只是看到那一张张报名的名单,纪楚忍不住感叹:“这么多考生?!”
礼司周大人还道:“你刚知道吗。”
大家都是经历过乡试的人,能不知道每年的秀才有多少吗!
周大人也是忙得厉害,忘记自己跟纪楚明面上不合,搞得大家以为他们要吵起来了。
纪楚纯粹是感叹。
怪不得州学的经科傲气,自家有这么多学生,能不傲气吗。
州学有符合条件的考生为三百二十七人,下面各县加起来三百一十人。
一个小小的曲夏州,便有六百三十七个秀才。
今年录取的人数则为十五个。
可以说,多数人都是陪跑的,真正能考上的读书人凤毛麟角。
旁边人道:“纪大人想什么呢。”
本以为纪楚会糊弄过去,谁料他老老实实答:“这么多学生,分数科点多好。”
走进来的王学政跟室内的周大人对视一眼。
不能跟纪楚计较,不能跟年轻人太计较!
但王学政过来,却是让纪楚回避的。
原因很简单,陇西右道的巡考大人来了,你要躲远点。
最好就在工司户司别出来,或者直接去各县指导种棉。
总之一句话,不要在他面前晃悠。
为何?
终于从京城回来的邓成给他答案。
邓成道:“我跟巡考大人一起从京城过来的,他对你很不喜。”
扶持数科,轻儒学,已经犯了很多儒学官员的忌讳。
再加上纪楚赶在童试落榜时,招揽有资质的儒学子弟,这跟抢自家学生有区别吗。
别说那些学生落榜了,落榜又怎么样,那也是孔圣人的学生。
纪楚听到这,心里明白七八分。
自从经历过二王爷禁棉一事后,他对如今很多事更明白几分。
知道这里的人跟现代想法之不同。
现代人经常说孔孟之争,又或者说老庄跟孔子之争,再有什么各个门派学术之争,多是带着兼学兼听的想法。
如今可是真能为这些不同打起来的。
王学政让他回避,就是不想撞到对方枪口上。
真要闹起来,对谁都不好。
邓成见他明白,不再多说,而是讲起二王爷如今的下场。
“他府内能用的人基本都没了,要么去了太子府中,要么直接流放到其他地方。”
“以后的二王爷,就是闲散宗室。”
可以说这一回,太子身边的太傅等人,终于能松口气。
二王爷任意妄为不是一两日了,能够彻底压下去,估计大家都费了不少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