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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娘子自有小娘子的绝活儿,更何况宋延又是一副少年郎的模样,她便更为卖力,心想着“其实老娘也不亏”。
画舫幽幽,宋延抬手,指尖才触碰到帘布,就被一只玉手抓着扯了下来。
“下雪哩,冷,舫里好不容易暖点。”
“我就是要冷。”
宋延把帘布掀开,外面风雪“刷”一下涌了进来。
雪怡小娘子尖叫起来,肌肤急速锁紧,温热也到此为止。
宋延心情宁静,看着满天满地飘着的雪。
这里名叫东隅城,是西绝古国最东边的一座大城,也是宋延神识能覆盖到“神秘树苗”的一处城。
他来这里,一是为了看好树,二是为了等待夺天丹。
他对“神秘树苗”一无所知,但却也不可能拿着那树苗到处招摇。
那树苗一旦脱离了献祭阵,可是真的要遭天谴的。
树苗,以及地府之气的特性,注定了一旦生根,就无法轻易转移,除非他能另外想到什么办法,将树苗随身携带。
守着树苗,远比待在无相古族祖脉,又或是为了“无相天尊”那等虚名奔走要更有意义。
所以,宋延就来了。
此时,雪怡小娘子匆匆裹好衣裳,娇嗔着打了宋延一下,却又挽其胳膊,坐其身侧,循其目光看向舫外。
所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此时画舫在风雪长湖上刚巧行到了贫民窟,那远处肮脏败落的街区和勾栏所在却是判若两地。
这贫民窟不仅脏,而且拥挤不堪,一个个脏兮兮的叫花子样的人彼此簇拥,正缩在墙角。
有些人还活着,有些人则已冻死。
雪怡小娘子道:“鲁国天灾,大批难民就都入境了,别看他们这样,其实.他们能来到这城里已经比很多人要好了。这也多亏了某位大人物开口,否则国主都不会容许他们入境。”
话音才落,雪怡小娘子陡然眼前一花,却见那华贵衣袍的少年已然飞身而出,落在了一个缩在墙角的脏兮兮的小乞丐面前。
小乞丐蓬头垢面,旁边还有个穿着棉袍的大人,只是那大人却是全身青肿,显已冻死。
小乞丐麻木地缩在冻死的大人身侧,也在冰冷中静静等待死亡。
这种情景,初见心痛,再见犹是不忍,可见多了却也麻木。
宋延的到来却没让小乞丐抬起眼眸。
可宋延却陡然抓住了小乞丐冻僵的手,为其焐着。
似是感到其体极寒,宋延又以江湖之法,缓送气息,助其恢复。
见还是效果低微,他干脆将小乞丐抱在了怀里,整个儿焐着。
雪怡小娘子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许久眼中生出一抹温和,然后对着旁边的乐师,舞姬道:“没曾想到,这老爷还是个侠客。”
宋延喊道:“弄些食物来。”
雪怡小娘子应了声,便匆匆将自己也包裹严实,然后取了坊中食物下地。
宋延喂了小乞丐,又直接通过传讯石,联系上唐奕,就一段儿话:“让西绝古国好好处理难民事务,同时让古国尽可能准备往西部搬迁,搬得离蛮荒之地越远越好,因为天灾必会继续扩大,在内陆地带则削减税率扩大耕种,做好饥荒准备。让地方宗门可以参与进去,必要时可以古族贡献点作为赏赐。”
长远的安排他不会,花费心思追着这事儿的进度也不可能,更不专业,但是他现在手握重权,他一句话就可以改变许多事。
从前在南吴剑门,他无视灾祸,是因为他明白大局难改,他不可能违逆傀儡宗制度。而如今,他就是这一片土地的大局,他想怎么改就怎么改,自是不可同日而语。
雪怡小娘子将馒头一一分发下去,又来到宋延身侧,看着他怀里虚弱的脏兮兮的小孩,轻声道:“老爷,没用的,纵然有了今日,却不会有明日。纵然这儿帮了,却还有别处.”
“有今日,没明日?有此处,无别处?”
宋延喃喃着,旋即道,“你说这馒头,明日无用,此处无用,那这些人难道就不在乎吗?他们就放弃了吗?”
雪怡小娘子被怼的沉默不语。
宋延道:“他们没有放弃,他们在乎这个馒头。莫以善小而不为。”
雪怡小娘子不知说什么好。
宋延摆摆手道:“你回去吧,反正我租船的时间也快到了,就这样吧,今日谢谢你们做了些额外的事。”
雪怡小娘子道:“您不走?”
宋延道:“我不走。”
雪怡小娘子发誓她从未见过这种人,能花天酒地醉舞狂歌,也能为一个素不相识的小乞丐暖身,她慢慢转身,一步一回头,待到上了画舫,还远远摇手。
宋延则是抱着这小孩,他能感到这孩子的手脚身子在慢慢暖起来,能感到这孩子正被他从死亡的彼岸缓缓拉回来,这让他感到开心,一种不同于身体快乐的心灵快乐。
次日,天明.
雪也停了。
小孩悠悠醒来。
这是个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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