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没有点灯,唯有模糊月色映着高丽窗纸。
虞兰芝喘息微重,略茫然。
黑灯瞎火的,上哪儿知道碰了他什么,有点软,待一感受又有点硬,然后就没了,陆宜洲像撞见鬼,闷哼一声,远远拉开与她的距离。
平复片刻,黑暗中传来陆宜洲暗哑的挖苦:“但凡你没藏在床底下……我都敬您是条汉子。”
“我那是藏吗?你这个人真的很可笑,抓不住重点。”虞兰芝胡言乱语道。
“什么重点?”
“算了,不跟你说这些。”她编不出来,念头蓦地一转,计上心来,夹着嗓音乖巧道,“之前的事,我暂时不想跟你计较,你看咱俩这么熟,有什么深仇大恨过不去的,不如坐下喝杯茶……”
“暂时?”陆宜洲精准地抓住“重点”,拔腿就走。
“不暂时,不暂时!”她立刻绷不住,跑上前张开手臂拦路,声音也忘了夹,“我的意思是翻篇,咱们翻篇!”
“行。”
陆宜洲嘴角上扬,低眸凝视她。
夜里,他的视力非常好,好到能看见她“忍辱负重”的小表情。
“我能不能点根蜡烛?”虞兰芝伸手慢慢探路,为自己辩解道,“对外,这间房的主人只是抱恙休养,又不是归西,不至于连根蜡烛也不能点。”
“点。”陆宜洲不动声色将曲足案上的火折子往里一推。
虞兰芝摸空,火折子呢?
白天还扫过一眼,明明就在案上的……
她不确定又摸一遍,指尖传来异样的触感,硬硬的暖暖的,还有弹性,冷不丁就被一只大手包住。
陆宜洲平静道:“从刚才到现在,你吃我多少豆腐,禽/兽啊你。”
虞兰芝一惊,“我没有,我不是,我看不见!”
三连否认,冤枉至极,声音已带上哭腔。
真不经逗!戏弄她的念头突然就不忍再继续,陆宜洲微微靠近,低声道:“你表姐说你吓坏了。今晚我守在这里,你,快去补觉。”
“有没有人瞧见你进来?”
“没。”
她拍着胸口舒一口气,“那我先睡一步,你不会走的,对不对?”
“嗯。”
她凭借记忆磨磨蹭蹭摸进床帐,又不放心道:“你不会骗我吧?”
趁她睡着溜之大吉。
“要不咱俩一起睡,免得你不放心。”陆宜洲说着就开始解腰带。
虞兰芝听见革带的声音,登时毛骨悚然,一头扎进帷帐,躲进被窝大气也不敢喘。
陆宜洲撩开帐幔,弯身道:“我来了。”
回答他的是一只迎面飞来的绣鞋。
他笑着抬手接住,小娘子的绣鞋同他一只手差不多大。
把鞋摆放在脚踏上,他整理衣衫,淡淡道:“有点本事全使我身上,小、怂、包。”
她眼皮越来越沉,刚开始还勉强竖着一只耳朵提防陆宜洲,唯恐他真爬上床,后来迷迷糊糊酣然睡去。
一阵敲锣打鼓,有人骑着高头大马迎娶表姐,她努力张大眼睛分辨,原来是陆宜洲。
当他路过她身边,嘴一咧笑道:“你好呀,小缺心眼。”
她一愣,陆宜洲的脸旋即变成梁元序,笑眯眯牵着表姐拜堂入洞房。
这下她急了,呵斥一声“且慢”提裙去追,铆足劲,脚一蹬,天光大亮。
虞兰芝满头大汗,用力揉揉眼睛,太好了是梦!
房间只剩她一人,陆宜洲早已不知所踪。
对面的案上摆着一张信纸,寥寥几行大白话:你说梦话,喊“陆宜洲”三个字,你真的很吓人,但是我不介意。
虞兰芝:“……”
一定是上苍都不忍心她再受折磨,第六晚,蛰伏多日的刺客总算露头。
那时她还没入睡,长夜里划过一腔高亢怒喝,陆宜洲迅速弹起,跳下罗汉床推门而出,整个动作一气呵成,疾如闪电。
她顾不得穿鞋,也跳下床,这位大爷走了不要紧,门还没栓呢!
陆宜洲一个箭步折回,险些碰到赤足奔来的虞兰芝,他忙伸手揽住她,缓冲了撞击,“别怕。”
“我是来栓门的。”
“哦。”他松开手,头也不回朝外院走去。
许久之后,虞兰芝才从被他抱个满怀的震惊中喘过气。
院外杀声越来越小,有人推开正门,是提灯的宋音璃,匆匆走至虞兰芝的房门前,抑着兴奋的嗓音道:“芝娘,抓到了,是个卑然女子!”
此番惊动的只有斋娘院的虞兰芝,别人尚在熟睡,不睡也没有她那般听觉。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虞兰芝跨上前抱住表姐。
“明天,我能正常生活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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