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踏春赏花,这么打扮会不会很累……陆宜洲诧异地望着她。
虞兰芝比他更累,待钻进马车坐稳,端着的肩头立刻就垮下去,“你莫要这样打量我,到了大昭寺我再换身行头。”
陆宜洲笑道:“其实挺好看的,就是不大方便。”
“长辈们喜欢这种,看起来贵气。我祖母心底自卑着呢,生怕你不中意我。”虞兰芝倒是坦然。
“那你觉得我中不中意你?”他促狭地问。
虞兰芝斜他一眼。
宽敞华丽的车舆旋即陷入寂静。
“你们家是不是搞错人?”虞兰芝苦着脸打破沉默。
“啊?哦。”陆宜洲的脸比她更苦,“怎么就搞错了呢?”
“是我在问你。”
“那我上哪儿知道。”陆宜洲嚷道。
虞兰芝蹙眉望着他。
陆宜洲声音有丝儿颤,“祖母把最爱的紫烟玉镯送你,便是最为喜爱你,我只是听从祖母的安排,你别多想。”
话音一落,周遭比方才更安静了。
乍一得知未婚妻是芝表妹,陆宜洲像点着的炮仗,也不知在跟谁较劲,急于遮掩似的做下一个冲动的决定——同意菱洲调令。
非要成亲也不是不行,那他就闭着眼睛同她洞房,最好一次就中,让她有孕,也算对祖母有个交代,然后补偿她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银钱,他再去菱洲赴任,从此天高任鸟飞。
殊不知次早一睁眼他就开始后悔。
他紧张地收紧手指。
这厢虞兰芝尚不知陆宜洲有多坏,凝神盘一盘自己的小心机,遂清清嗓子,佯装友好地问:“恕我冒昧哈,你现在可有什么打算?”
“我祖母看重你,我还能有什么打算,凑合过呗。”陆宜洲在想怎么调回来。
“别啊,自己的一辈子岂能凑合!我理解你的,无奈我人微言轻,有心无力,委实帮不上忙,不过有些事宜早不宜迟,以你的分量,倘若执意——”她稍稍停顿,大着胆子撺掇,“只要你执意……两家再一商量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婚她退不起,但他主动提,还是很有希望。
大不了她出出血补偿他。
“执意什么?”陆宜洲反应迅速,面如寒冰,“你是不是在撺掇我悔婚,好坐收渔翁之利?”
虞兰芝讪笑否认。
陆宜洲被她的态度深深刺伤,无端羞恼翻涌心头,笑道:“行啊,我倒没瞧出你有这份心胸,明天如何?”
“明天干嘛?”
“退婚,不是你要的?”
“果真?”她眼睛乍亮,再次刺痛陆宜洲。
他对她吼道:“比你脑门的珍珠还真!你去我祖母跟前进言,我在后面配合,保管不说一个‘不’字!”
“不是……”虞兰芝被他吼得懵懵的,嗫嚅道,“不行,我不敢,你去提。”
“你还是不是人?这种事就让我背锅。”陆宜洲的脸色越来越差,自上而下瞪着她,“我吃这么大的亏都还没说什么,你凭何不愿?要不是祖母,选谁我也不会选你。”
有人破防了。
虞兰芝怔怔瞅着莫名其妙的陆宜洲,“你干嘛那么大声音,再吼我一次试试!”
真把她当好性儿了呢。
陆宜洲冷着脸一声不吭。
大昭寺位于云祥坊附近,北邻大明宫,西邻皇城,东面还有兴元宫,乃权贵聚集地之一。
陆府的马车悠悠然停在山脚下。
陆宜洲负气,甩帘子跳下车,虞兰芝则留在车内,由婢女前来服侍着重新更衣梳妆。
这一耽搁又消磨一炷香。
在陆宜洲的耐心即将耗尽时,她总算掀帘而出,踩着条凳下车。
陆宜洲下意识去扶她的手肘,护她稳稳落地。
她梳着简单的朝云髻,点缀两片珍珠络索,白底缬纹的坦领衫披着一条粉色绡纱帔子,华丽的百裥裙则换成粉蓝色的高腰纱笼裙,裙摆蝴蝶蹁跹。
她可真是格外青睐粉蓝色。
不过这才像个游玩的小娘子。
陆宜洲凝视良久,忽然听见了虞兰芝不悦的声音,“你不是邀我来赏花,便是装也装的像点吧,撇下我独自发呆算怎么个事?”
“我哪有!”陆宜洲一怔连忙矢口否认,两颊却隐隐发烫,“那请吧,小娘子。”
虞兰芝横他一眼,轻提裙裾先行一步。
两位主子走在前头,下人们自发落后些许,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悠扬的钟声在大昭寺的上空悬荡,慈眉善目的知客僧双手合十迎上两位贵客。
俊美的小郎君是陆宜洲,旁边的小娘子则是他未婚妻。
知客僧心思剔透,邀虞兰芝鉴赏今年最贵的绣球——紫阳香云。
普通花卉有甚好看的,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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