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梁小丑而已,他们妄图利用神器和掌控低贱的亚雌、雌虫来掌控权利,可是殊不知,真正的力量从来都是源于雄虫本身。”
塞拉露出恰到好处的困惑,让科莱恩眼中的自得和傲慢几乎满溢。他懒洋洋地坐在会客厅尊贵的王座上,对塞拉笑道:
“力量来自血脉。塞拉,你还不明白吗?母神的血流淌在金翎羽的血脉之中,天花乱坠的虔诚也无法与血脉相连相提并论。教皇擅自攫取母神的力量,自称他们是与母神最近的虫,而那不过是彻头彻尾的谎言!”
他戏剧性地提高了声音,一双金色的眸子里涌动着近乎癫狂的傲慢:
“真正与母神亲近的,只有我们。金翎羽永远被母神的光辉照耀着,母神与我们同在。”
塞拉立刻联想到了高悬于天空城上的恒星,他不确定科莱恩所言是一种浮夸的修辞还是物理意义上的“照耀”。而科莱恩在情绪的余韵中近乎神经质地发抖,声音如同毒蛇般嘶嘶作响
“她的力量从来不是焚烧和毁灭,塞拉,只有金翎羽,她真正的孩子能聆听她的教诲。千百年来,虫族早就失去了她的音讯,但是她的意志流淌在我们的血脉之中,我们的金瞳——是她的神血。”
“教廷滥用她的力量,诋毁母神的仁慈。”塞拉静静看着他,轻声引导饿莱恩泄露更多信息:“殿下,我从未信过教廷一言,这也是为什么我毫不犹豫地将家族的忠诚献给金翎羽。可是,我的能力尚有不能及,我的殿下,公爵府在我父辈的经营下江河日下,我需要信念——这是我迫切想要从金翎羽获得的东西。”
“当然,我亲爱的公爵,当然。”
科莱恩轻声说,几乎像是长辈诱导无知的孩子,他的傲慢和轻蔑暴露无遗,可是塞拉却知道,这也代表了科莱恩的警惕性降低到了一定程度。果不其然,科莱恩很快说出了塞拉一直想要得到的信息:
“教廷的谬论无法欺瞒你,是因为他们愚蠢到连雌虫和亚雌都忌惮。他们没有掌握真正的力量,我的朋友,他们完全没有摸到力量的边缘!亚雌和雌虫是神子的造物,他们说,可是没有真正的造物主会恐惧自己的造物。神子也不是所有雄虫都配佩戴的头衔,真正的神子无所忌惮。”
塞拉盯着科莱恩,心里生出极为不详的预感,他屏住呼吸,听完科莱恩的话:
“造物是造物主掌中的牵线木偶,塞拉,而被创造的东西拥有自由意志是一件愚蠢的事。或许我们的先辈认为身体上的操控就足够,但是我们都很清楚,真正让人信任的是规则,程序和彻底的、无异议的臣服,不是吗?金翎羽一直在确保这一点。皇族在组建一支特殊军队,一股不可撼动的力量,他们纯粹、强大、无所畏惧,等他们问世的那一日,教廷会明白什么才是神子不可撼动的威严。他们所掌握的那些玩笑般的机器人,那些层出不穷的洗脑和宣讲,不过是过时的玩笑话。”
“殿下的意思是,皇族一直在做针对脑域的研究?”
塞拉的胸口刺痛起来,他盯着科莱恩,声音一点点从牙缝里挤出来。难怪,科莱恩多疑,但是从来不真的把雌虫和亚雌放在眼里。教廷在皇族的军队中大肆攫取权力,但是科莱恩和老虫皇几乎放任他们行动,那不是愚蠢,就是无谓。
塞拉一直以为那是因为愚蠢。他多么希望是因为愚蠢,可是事与愿违。
皇族真正有恃无恐的原因是,他们一直在做脑控雌虫和亚雌的研究,是的,塞拉已经完全明白了科莱恩话中的含义。对方在向塞拉展示金翎羽的力量,以获得塞拉的信仰和忠诚,科莱恩并不是在撒谎,那事实就摆在眼前。
皇族的底牌是彻底的大规模脑控雌虫和亚雌,让他们由生命,重新变回雄虫彻底的、失去自由意志的提线木偶。
“脑域?灵魂?随便哪个定义。亲爱的公爵,你或许不知道,精神海是个奇妙的领域,它的奥秘让我们前沿的研究员长时间止步不前,有时候我真的不明白,我们的先辈为什么要赐予雌虫和亚雌精神海?他们的自由意志和顽固倒成了我们的麻烦。”
“不过总有一天,我们会得到好消息,巨大的突破,是不是?完全的顺从,悍不畏死的战斗,塞拉,我亲爱的盟友,我将这个喜讯托付给你,希望你明白站在金翎羽的旗帜之下,你将战无不胜,无需畏惧。”
塞拉长久地失去了声音,他的手指细微地发抖,而他拼命掩盖。还有什么比剥夺生命的自由意志和灵魂更可怕的事?他想不出来,他也不明白,雄虫统治者究竟要做到什么地步才算满意?他们剥夺了雌虫和亚雌的健康,剥夺他们独立思考和质疑的能力,剥夺了他们的劳动所得、价值感、社会关系和表达渠道。
他们剥夺了雌虫和亚雌的尊严和荣誉。
而最后,他们剥夺到了自由意志和灵魂上来了。如果科莱恩真的成功,可想而知,雌虫和亚雌将会永远沦为真正的工具和玩物,他们甚至做不成奴隶,他们等同于被剥夺生命的玩偶。
塞拉知道,他身后的埃德温也能听到这些话,他不敢去看埃德温的反应,他的触须缠绕在埃德温的脚踝上,却只握住一团冰凉。在他面前,科莱恩洋洋得意的面容带着贪婪成性的扭曲,而塞拉这时才意识到,科莱恩身后跪伏的伊洛特,脸上没有任何血色。
也没有任何意外的神色。
塞拉不确定伊洛特是否事先就知道科莱恩的力量,是否是第一次听说科莱恩准备对雌虫和亚雌做的事。他只知道伊洛特就如同他身后的埃德温一样,平静而沉默地应对科莱恩犯下的滔天罪行和庞大恶意。
他们像是习以为常,因为他们清楚,他们面对困境和恶意时的剧烈反应只会加剧坏事发生,他们的恐慌和泪水只会化作更为锋利的鞭子,撕开他们的血肉,没有谁会同情他们,平静是他们唯一保持冷静和自持的方式。
唯一保存一点尊严的方式。
“我当然是站在殿下身边,今日的对话让我受益匪浅。”
塞拉最终说道,他的伪装几乎已经被科莱恩透露的信息撕开了,他没有办法继续他的官方辞令,只能剪短地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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