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同你说这个,师兄先走了明天给你送这次的药来,千万要记得喝。”
黎糖点了点头,情绪逐渐平静下来,眸中是满目的疲乏。
“你好好休息。”
宋凭见此,也不再说些什么,冲她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来,抬步走了出去。
刚一推开门,便与门外一双淡漠狭长的凤眸对上视线。那双眼睛里透露出来的冷意几乎让宋凭无故打了个寒颤,下意识移开视线。
反应过来,他不可置信的眨眨眼,再看过去时却发现那双眸子已经恢复了往日柔和的温度。
……大抵,大抵是看错了吧?
屋外,宿白砚漠然而立,他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微风将他裙摆吹的轻轻扬起,额颈间发丝舞动。眸中有片刻阴沉。
他忽的缓缓笑起来,一张绝美的面容却隐约透露着一丝丝说不出的诡异之感。
浓艳靡靡的长相赋予了他极大的迷惑性。
这人好像对自己的敌意很大,可仔细看去却分明又正常得很。
宋凭拧眉。
这个师妹当真是古怪极了。
“大师兄。”他笑着叫人,侧身让开。
“……嗯。”说不清心里那股古怪之感从何而来,加之刚同黎糖吵了一架,宋凭心烦意乱,心力交瘁,只是点点头,很快将这个新来的师妹抛诸脑后,抬脚夺门而出。
屋外,宿白砚依旧站在原地,神色莫辨,须臾,他眸子微转,理了理衣袖,走了进去。
“师姐,方才这是怎么了,我听屋内的动静,你似乎是同大师兄吵架了?”
黎糖此刻正背对着他坐在梳妆台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自己柔顺乌黑的秀发,心不在焉的样子。
听到师妹的话,她罕见的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顿了顿,叹了口气:“是啊,你都听到了?”
“自然,不过话既然都说开了,那师姐也不要因着此事再多加烦闷了,我们不如来想想我们的以后。”
宿白砚缓缓走过去,将手轻轻搭在她肩上,极有手法的揉捏起来。
垂眸看向铜镜中的黎糖,宿白砚眸色幽暗。
以后?
黎糖放下梳子,有些痛苦的抚额,她们之间的以后……
这是一件比让宋凭去破镜还让她纠结的事:“以后,白白,你是怎么想的?”
宿白砚力道不变,顺着肩颈,到后背,一路向下。
他神态自若:“自然是在问你何时将我们的关系报给师尊和其他人,以及何时结道侣契,何时成婚。”
黎糖越听他说一句,面色就艰难一分。
终于,她试探着开口:“你……你那么聪明,有些事我就要同你先说好,省的日后你我之间变得同大师兄一样。”
“哦?师姐想说什么?”
黎糖沉默片刻,道:“我活不久,这件事我从没瞒过你,刚才你也听到了,我也顶多就两年的光景,你我如今若是要在一起,我定然是没有办法同你长久的,你不介意吗?”
宿白砚手下动作一顿:“没法长久……师姐又不是天上司命的神仙,又怎知没法长久?”
黎糖眸色哀伤:“我就是知道,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总之,我不想耽误了你。”
宿白砚挑眉:“耽误我?抱歉师姐,我有些听不懂这话的意思,师姐的意思是?”
黎糖侧身,一把按住师妹在她肩上游走的手,深思熟虑道:“你我满打满算,只能在一起两年,还得是偷偷的,不能让师尊知晓的那种,所以,我没办法,也不能同你缔结道侣契。”
宿白砚一听这话,面色兀的沉了下来,眸色几经变化,最终只吐出一句话来:“所以,说来说去,师姐这是不愿对我负责?”
掩下眸中的不愉,在她看过来之前,他用一种近乎谴责的目光看着她,眸中的阴沉转瞬化为数不尽的委屈。
“师姐,我就那么拿不出手吗?你不愿对我负责,可这么多日来,你我抵足而眠,身上,除了那处,你早已把我摸便了也亲遍了,我现在全身上下都是你的气味,结果你现在同我说,你不愿公开我,不愿让大家知晓你我的关系……
师姐,你可知你如今的行为算怎么回事?”
黎糖心头大惊,面红耳赤:“别!别说了别说了,没有没有!我没有不想负责!你误会了!我这是为了你好呀!!!”
硬着头皮,她又忍不住顺着话头问师妹:“算怎么回事?”
宿白砚睨她一眼:“算、白、女票。”
“……”白、白女票?
黎糖囧着一张小脸,颇有些惆怅:“没有,我是想负责的,可是我不行,我没那个能力。
如果我还能活好长时间,那我一定公开,一定结契,一定成婚,可是我不能啊,我死的早,我不能和你一起承担这一切,那我为什么要那么自私,让你背负骂名,一个人去应付外人异样的目光。
你知道吗?如果我们的事情公开,大家都会知道你喜欢女子,我活着时尚且可以陪你一起承担,可我死了呢?你要一个人面对流言蜚语,你是清澜宗的人,几乎和每个人都是要见面的啊!以后怎么办?届时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你,你要怎么在这里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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