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析道,“若是谎称太子妃病情加重召太医进宫,借用明矾在绢布上写下你要传出去的消息,这样一来便可神不知鬼不觉地与宫外得到联系。”
“阿容。”弘皙的目光有些复杂,“你又何必要蹚着一趟浑水?”
就如同明明知道他这个废太子长子如今在宫中地位尴尬,为什么不趁着这个机会离他远远的,反而特地求了小太监将东西送来毓庆宫。
他如何不会多想?
他怎能不会多想?
晚风习习吹拂过李有容脸上的发丝,她向来爱笑的脸上第一次出现静默的表情,这个时候她又在想什么呢?
“你还愿意纳我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弘皙的耳边突然响起这句话,只这一句话叫他整个人都崩溃了。
他怔怔地站在原地,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朝向李有容:“阿容……你现在是在可怜我吗?”
“我没有!”李有容抿着嘴一把拉住他的手,脸上的挣扎之色不断涌现,“从前你是
太子长子,婚事牵扯四方,又有许多政治上的考量,我不愿叫你为难所以才说出那样一番话。”
“但是,弘皙!我是愿意的!我喜欢你……”
“阿容。”弘皙打断了她的话,“你这不是喜欢,你在怜悯我。”
“你从小就是这个性子,见不得别人有一点不好,从前出宫的时候看到路边沿街乞讨的乞儿你都能掉两滴眼泪,现在看到我四面楚歌,又想着自己能不能做点什么来帮我。”
李有容哽得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可她心里面在疯狂叫喊,不是这样的,她对弘皙不单单是同情和怜悯,从始至终她都对这个在外人面前带着温和面具,唯有在自己面前会卸下心房,露出孩子般笑容的少年就早已情根深重。
她不敢与他同甘,但愿意与他共苦。
弘皙垂眸从袖口掏出一个紫檀木盒递到她手中,话语中带过一丝几不可见的怅然:“阿容,原本我想着等你出宫后再把这个送给你,只是现在自己也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想了想还是趁早给你为妙。”
“这是什么?”李有容有些茫然地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张又一张的地契。
“好歹在上书房里面认识这么多年,就算没有嫁娶这一层身份,我也把你当成我最好的朋友。”弘皙故作洒脱道,“这里面是京城的当铺和京郊的水田,原先是想着给你添妆作嫁妆用的,嗯,不过现在这种情况也不知道你成亲的时候我有没有机会去观礼,最后还是先给你了。”
“实话实说,如今东宫就是一个泥潭,陷到里面一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弘皙见她眼中已经泛起水光,但还是硬着心肠说道,“况且我的性格你也应该是知道的,错过的东西我就不会强求,尤其是感情方面的事情。阿容,这些地契价值千金,便是日后你不想成婚,这些……多少也能给你一些底气。”
他一字一句说得都是替她打算考虑,那他有没有为自己考虑过呢?
李有容感觉自己的眼前一片朦胧,弘皙明明就站在她眼前,她却觉得又和他隔了十万八千里。
“阿容,今日你说的话我只当没听过,更深露重快些回去吧……”
少年的声音越来越远,最后只给她留下一道被月光捂住的背影。
她愿意陪他共患难,可他不愿意了。
第86章
寒衣我只想要身边的人永远不要离开我……
十月初一,寒衣节。
康熙于梦中惊醒,外面天还没亮,可以算得上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寒风呼呼地吹着乾清宫的窗框,他依稀好像听见了两声呜咽。
“外头出什么事儿了?”
梁九功颤着身子不敢说话。
“是太子那边出事了?”康熙心中一个咯噔,连忙起身才想起太子已经被他废掉了,原本想要下床的腿又缩了回去。
梁九功低声道:“是五公主……五公主心疾发作。”
“薨了。”
是滴水成冰的寒冬,是伸手见不到光的黑夜,是漫天风雪混杂着飘扬的白絮和飞舞的纸钱。
是虞燕跌跌撞撞推开公主府大门的那一刻——
礼部和工部的官员还没来,但是公主府上的棺材却是准备好的,长史陈安平红着眼眶平静地遣派着下面的宫女和太监开始布置灵堂。
虞燕觉得眼前的画面简直就像一场闹剧。
“姑姑呢!姑姑呢!”她颤着嘴一把揪住陈安平的袖子,“前几日不是太医刚来就诊过说没什么事么?这才过了几日?!守夜的宫女们竟无一人察觉吗?!她们是干什么吃的!”
“公主体恤下人,早就免了宫女们要守夜的惯例。”陈安平抿着嘴哑着声音解释道,“早上的时候是兆玉姑娘发现不对劲才推门进屋,那时候公主已经……”
身子都凉了。
心疾发作的时间不过片刻,喘两下就过去了。早些年温宪还在宫中的时候太医就一直警醒着她身边的宫女,让她们日日夜夜都要盯着些,只是后来出了宫,公主身边的宫女换了一批又一批,对她心疾的具体情况反而没那么了解了。
虞燕木着脸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她现在脑子里面几乎是一片空白,只能凭着本能跌跌撞撞地推开温宪的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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