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小雨。”
听见外头的答应声,姜清杳松了一口气,再抬眸时,就望见沈观一双凤目,幽暗中蹿着火苗。
姜清杳后知后觉,一低头,便瞧见自己这一身,轰的一下,脸颊红透。
沈观眸光幽深幽深的,几息后,果断转身,出了浴室。
几乎落荒而逃。
姜清杳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紧缩的肩膀终于卸了力,好在这时小雨及时掀帘进来了。
再出来时,姜清杳已经换了身寻常寝衣,但看到靠坐在床头的沈观时,依旧羞赧不已。
自己这点小心思,终究在他面前袒露无疑。
沈观见姜清杳出来,起身,长腿迈到她身边,又俯身抱她上床,面色平和,已经恢复如常。
姜清杳心中惴惴,垂眸望着胸前他们交叠在一起的墨发,咬唇,小声道:“妾身不能服侍夫君,你、去别处睡吧。”
说完这句,便心中坠痛,她很清楚自己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癸水自古被视为不详,按规矩,来癸水的时候,是不能和夫君同榻而眠的。
姜清杳知道,他院子里的婢女,银烛是内定的侍妾。此时这一句话,已经明摆着是把他推向别的女子。
沈观沉默着将姜清杳放到床上,给她盖上被褥,又细细替她拢好肩头,不让一丝风灌进来。
在姜清杳惴惴不安的心痛中,沈观冷着脸,训道:“胡说,这天寒地冻的,你让我去哪里睡!”
忽的,姜清杳就红了眼,等沈观躺下,她主动卧进他怀中,一滴泪,晕在他寝衣上。
沈观叹息着,双手捧起埋在自己胸前的小脑袋,见她一双鹿眸红润润的蓄着水雾,连鼻尖也是透红的。
他倾身,怜惜吻去她眼角的泪,呢喃道:“怎么哭了?成婚之前我没有通房的。”
姜清杳哽咽地嗯一声,好像自己真的矫情了,但这样好的他,自己又哪里舍得与别人分享。
沈观看她面色有些苍白,便认真问道:“方才你怎的醒了?来癸水是会疼的吗?”
姜清杳之前也不会这样痛,想来是因着成婚累到了。
“只这次有些痛。”姜清杳窝在他怀里,嗡声嗡气回道。
沈观甚是关切,当即就要请住在府中的大夫来把脉,被姜清杳一把拽住。
这大半夜的兴师动众,明日她还怎么见人,况且这种事,哪能立时就不疼了。
姜清杳抿唇,拿过沈观的手,放到小腹上,“帮我揉揉就好了。”
大掌贴着肌肤,男子炙热的体温透过手心传至腹腔,熨贴着冷沉的疼痛。
不知不觉,姜清杳缓缓睡去,而那只大掌,却还在轻轻揉着。
翌日,姜清杳醒来时,晨光已然微明。
三天婚假已过,沈观换了常服,要往翰林院上值。
姜清杳赶忙掀被起身,深愧自己没有做到一个妻子的职责。
沈观正要走,余光瞥见姜清杳下了床,脚下一转,几步走到她身前,大手握住她的双肩,眸光清浅,“怎么醒了?小腹可还疼?”
听着他的关心,姜清杳愈发愧疚,“都怪我睡沉了,没起来替你更衣。”
沈观身着青色鹭鸶补子常服,素银革带勒在腰间,墨发束在乌纱帽中,整个人庄重又清贵。
“我故意不让她们叫醒你的,你身子不适,该多休息才是。母亲那边,你也别去了,我让人去说了。”沈观轩轩眉宇间,尽是关切。
“还有,一会儿让薛大夫来给你拿个脉,开两副药调养一下。”
姜清杳听着他絮絮的说话声,心中暖融融的,不禁抬手环住他的腰,小心靠在他胸前,喃喃答应。
沈观唇角微弯,垂眸望着她羊脂白玉般的花靥,忍不住在她粉颊上亲了一下,柔声:“乖,再去睡一会儿,我今日早些回来陪你。”
姜清杳轻声答应,但等沈观走后,她终究没有再睡。
一来昨夜在他的照料下,自己已然好了许多。再者,她还要去侍奉婆母。
他已经够好了,不能仗着他的疼惜,而不尽本分。
用了早膳,又让薛大夫把了脉,药是等不及煎了,只能等午时回来再喝。
一切收拾停当,姜清杳匆匆带着婢女银烛和晴天往沈夫人的院子里赶去。
嫁过来时,姜家比对着沈观的婢女,给姜清杳送嫁了四个贴身服侍的丫鬟,另有六个小丫头照料杂事。
她的一等丫鬟是晴天和小雨,而沈观的一等丫鬟是银烛和杏子。
嫁来的第一天,嬷嬷介绍院子里的丫鬟仆从时,姜清杳便留了心。
其余婢女都是如杏子这样的寻常名字,只有银烛,名字清雅,生得也水灵,一看就与众不同。
姜清杳侧眸,见银烛今日穿着桃粉短袄,下身一条豆绿儒裙,髻上斜插一支嵌宝石的银簪子,与她身旁素净打扮的晴天截然不同。
这是个心气儿高的丫头。
说来,这银烛是沈家的家生子,其父在外院当掌事管家,其母是沈夫人身边有头脸的嬷嬷。
深夜慢读:csw888.com 丝袜小说网